惊梦话剧完整版视频在线观看(惊梦)
惊梦(散文)
2018.6.22
在冷得像冰一样的绝望里,终于很幸运地被自己吓醒了,心脏突突地跳个不停,窗外没有星光,漆黑一片,间或有渣土车和载重汽车疾驰而过,但我忽然觉得爱死这一刻的世界了,爱死她了。
从未有一个梦,如此逻辑严谨,如此凶残变态,让人几乎透不过气。即便醒来,浑身依旧散了架子似的,颤巍巍地去了趟洗手间,回到床上睡意全无(真是怕了,此前有过猝醒,再睡梦境继续的经历),鉴于这个梦细细想来并非无聊,遂拿过手机,趁着记个大概,尽快重述出来……
朋友正处于失意期,来到这个城市找我,便和他一起去古城散心。下了车子,两人一边走一边说,鬼差神使地用手捅了他一下(本意开玩笑咯吱他吧),结果一位近一米八的壮汉,竟莫名其妙地摔倒在地,成了滚地萌芦。再扶起他来时,他浑身上下已被污水浸透,他居然落到了阴沟里。朋友并没生气,只是沉默地把全身衣服脱下来,然后就那么堂而皇之地裸着走入一个院子,再出来时已经一身老旧的工装,他说总要买一套。这时候手里拿着他的那身脏衣服已在水龙头下做了冲洗,还拧干装袋,后来放没放到背包里就不记得了。整条大路空无一人,朋友也不再吱声,接着两人前后脚到了目的地。
却不是古城,而是一个村落,一个整条主街都被改造成马戏团戏台的村落。和朋友坐在简陋的高台上,他看了一会儿,落落寡欢,离座说去转转,遂便由了他,他三晃两晃就没了踪影,只好一个人看马戏。周围“看台”上稀稀拉拉人不多,看样子都是城里人,可村子的大街怎么能这么低凹呢?落差足有几米。节目竟很精彩,已能通过特殊手段演绎出来电光石火洪水猛兽的感觉。不过总归静不下心来,朋友迟迟不归,于是沉不住气去觅他。
兜兜转转,走到了一小段幕布后面,一位小丑打扮的姑娘正在幕布后面操作道具,满脸泪水,因此,就多看了她两眼。这个当口,猛然想起,坏了!朋友衣服和背包忘在此前“看台”座位上了,包里手机,证件,银行卡,笔记本……慌忙回去找,恰在这时,全场马戏在压轴的毒蛇乱舞中散场了,看客们意犹未尽地离去,而包也找不见了。
问了马戏团的人,原来方才所坐高台后边就是马戏团总部所在,那个院子也是团长家,一个承包了马戏团的阴鹫农民。团长很倨傲,轻蔑地望着前来寻求帮助的看客,说包的事能帮忙,暗示要破费点儿。赶忙连连点头,然后掏出两张百元大钞放在桌上。团长看都没看一眼,挥挥手示意跟他走。
团长家院子真大,一面没有围墙。穿过大堆道具,走到没有围墙的那一端,生生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一个貌似干涸的大池塘赫然映入眼帘,一顶顶五颜六色的帐篷,种蘑菇一样密密麻麻地分布着。走到下边,团长随手点了两个人,让他们把一大堆道具上的帆布拉开,天呐!小山一样的各种皮包布包,这就阴森了。想回头就走,可理智告诉自己,一定要沉住气,一定要不露声色。
翻了一会儿,包找到了,故作镇静地跟团长道了谢,人家眯着眼,没说话。然而,尽管不住提醒自己,还是在堪堪爬出池塘时被腿出卖了,重重跌倒,一下子滚落下去,砸破一顶帐篷,扎进了里边。两个脓疮满身的小丑,一脸懵逼地瞅着正在地上爬起的我,时间仿佛静止了——帐篷里哪是人呆的地儿啊,席地满是已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布条,棉絮……勉强定了定神,反应过来唯一的念头便是:跑!
夺门而出,一口气跑出好远,才发现不是来时进村的巷子,不过方向还是对的,身后并无追兵,再不停下,感觉肺腔就要爆了。站住脚,双手扶住膝部,一阵子好喘,可再抬起头来,发觉已被团长领着一群勇闯夺命岛里那样的囚徒面目的人士包围了。团长昂着头,用下巴指了指,几个彪形大汉冲上来,一顿拳打脚踢,我感觉血热热地在脸上流淌着,然后不是疼,而是头酸得要死,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才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像垃圾般被随意丢在一个角落里,无数马戏团的人行尸走肉一样各自忙碌着,没有人说话,有男有女,但他们一概衣衫褴褛,要么缺手缺脚,伤口鲜血淋漓,要么浑身脓疮,臭气熏人。我发现自己的手脚并没有被绑上,然后的戏份在猫捉老鼠中一一展开。不停地逃,可不停地被抓,好像那个村落已被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迷宫,而马戏团也几乎变成了七三一部队和屠宰场。从地上逃,撞来撞去,明明要成功了,不是闯进颜料铺似的某个“节目排练”现场,就是闯进各种兽笼里,每次被抓,各色人士也试尽了各种摧残手段,特别费解的是,即便是曾经满脸泪水的少女,施加刑罚的时候也化身魔鬼。他们似乎就是要你逃,后来采取翻墙越脊逃命之途时,纵目远眺,才终于灰了心——整个村落已被一堵堵高墙与外界隔离了,逃不出去。
漫长的逃与罚里,清楚地记得,屈服过三次。一次他们把我押到一间高高的穹顶仓库里,说你不是胆大么,爬到顶上,跳下来,只要不死,就放你走,当然此前就一人幸免,还摔断脊柱。一次他们让一名少女展示刚砍过的断手,把绷带霍地扯开。一次他们要把我投到一座沼泽里,只要逃过几头河马样的猛兽的围攻,就算你赢。团长很有耐心,由着你逃,甚至给你创造各种条件逃。他把每个手下都驯练成了刽子手,并且向心力十足。他们异常疯狂地享受着你的苦难,脸上永远都是麻木残忍的嗤笑。
我明白他们是想让你崩溃,然后彻彻底底把你变成同他们一样的人。恐怕纵是纳粹的集中营也没有这般血腥吧?折磨,哀叫……所有人只有在这时眼睛里才是灵动的,身体会兴奋的颤栗。每次昏厥,睁眼会是各样不同“工种”来“劝解”你,比如断手的适合什么“技艺”,头上长瘤的又适合什么,反正你早晚要选一样。
以往只要做梦,自己心里都很明了这是梦呵,但这次做不到,信以为真了。在惶恐与疼痛之中,最终的大戏华丽上演。一顿棍棒之后,他们拖进来一名孕妇,孩子已生出一半,几个人毛手毛脚地接了生——从没见过那么大的婴儿,她睁着眼微笑着,他们把孩子交给我,说抢救大人。婴儿身上有淡淡的香气,她眨了眨眼,然后凶狠地咬在我的左肩上,一颗硕大的脓包以眼见的速度长成。孕妇不见了,我脸上被狠狠抹了把涂料,整个人群沸腾了,开始手舞足蹈,尽情狂欢。
然而就在这时,几辆“警车”冲了进来,身着空军白样式怪异制服的“警察”们跳下车,他们说要进行“两巡一查”,陆续从我身边走过,我已经不敢再信谁了,特别是“制服”们嘴角团长招牌式的嗤笑。我感觉,我快要变成那些人一样的角色了……
心里一疼,神奇地脱梦了。再也睡不着,而在手机上敲字的过程里,我几度问自己:这样惊悚的文字,究竟意义何在?
可世界上许多事情是没有所谓的“意义”的,它们野蛮而狂乱地发生着,宛若在丛林。其实,作为食物链的最顶端,一旦人失去理智作起恶来,其可怕程度会超乎想象,所以,要教育,要道德,就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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