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园三结义英文版简短(桃园三结义英文)
论《三国演义》的多种英译形式及其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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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三国演义》的多种英译形式及其功能许 多
摘要:译本是翻译研究的重要研究对象,是读者了解他国文学与文化的直接途径。《三国演义》拥有二百多年的英译史,英译形式丰富,不同的译本形式有着不同的译本功能。节译本重在对核心人物的刻画与重点情节的叙事;全译本更加关注对《三国演义》历史风貌与文学价值的系统展现;编译本旨在传播《三国演义》文化;缩译本体现出对当代读者的迎合。分析《三国演义》英译本的不同译本形式及其功能,有助于了解和把握译本形式与功能之间的关系,在对外译介《三国演义》、绍介三国知识时选择合适的译本形式。
关键词:《三国演义》;译介形式;译本功能
0. 引言
译本是翻译研究的基本研究对象,也是最为重要的研究对象。译本承载着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之间文学文化交流的重要使命,是读者了解异国文化的直接途径。《三国演义》拥有二百多年的英译史,展现了中国文学经典外译的复杂性与丰富性。众多中外译者或节译,或编译,或全译,将《三国演义》译介成了英语,在中国文化典籍的海外传播与接受进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在《三国演义》英译史中,不仅译本数量较多,译介的形式也十分丰富。除了通常较为关注的节译和全译外,编译、缩译等译介形式也曾出现过。黄忠廉(2002: 124)曾总结出“摘译、编译、译述、缩译、综述、述评、译评、改译、阐译、译写、参译”11种变译方法,为研究不同形式的译本提供了重要的参照。本文结合黄忠廉的定义,根据《三国演义》英译的具体情况,对节译、编译、缩译进行了概念上的区分,并进而分析其功能。不同的译介形式有着不同的文本功能,在很大程度上丰富了读者的选择,对广泛传播三国文化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1. 节译本对核心人物的刻画与重点情节的叙事
节译本是《三国演义》英语译介的最常见形式。节译本的优势在于用更加灵活的篇幅将《三国演义》中最为精彩的部分描绘出来。同时,由于传播往往在不同时间,面对不同文化时有着不同的需求,节译本比全译本更能够根据要求灵活地选择文本内容。因此,《三国演义》英语节译本贯穿《三国演义》英译史始终。通过观察其中具有代表性的节译本,能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节译本在文学作品译介过程中,特别是在核心人物刻画与重点情节叙事上的重要功能。
第一个值得关注的译本是汤姆斯(Peter Perring Thoms)1820年的节译本The Death of the Celebrated Minister Tung-cho(《著名丞相董卓之死》),这是《三国演义》在英语世界的首译。王燕(2017: 189)曾评价该译本“提出了《三国演义》‘历史论’……为《三国演义》的海外传播拓宽了道路”。在该译文的注释中,汤姆斯(Thoms 1820: 525)表示:“它(《三国演义》)并不像一些野史来源于臆想,而是与其他历史记录保持高度的一致,也许我们可以将其视为中国的正史。”汤姆斯此言高度归纳了《三国演义》的历史性特征。正史与演义相结合,是《三国演义》一个重要特征,也正是汤姆斯在译文中的这段评述,拉开了英语世界对《三国演义》“虚”“实”的译介与探讨。汤姆斯同样注意到了《三国演义》文本的文学价值,表示“其他任何一段历史,在趣味性和文学性上,都难以达到三国的高度”(同上)。故事的历史性与文学性叙事构成了该译本的第一个重要特征。
汤姆斯译本的第二个特征在于他选择了《三国演义》前期一个戏剧性和阅读性都很强的故事。选择这样一个在中国大受欢迎的故事译介,有利于西方读者对三国故事的接受,这对《三国演义》在西方世界的传播无疑是大有裨益的。可以看到,在汤姆斯之后,卫三畏(Samuel Wells Williams)、亚历山大(George Gardiner Alexander)、邓罗(Charles Henry Brewitt-Taylor)、阿林敦(Lewis Charles Arlington)与艾克敦(Sir Harold Mario Mitchell Acton)等人也先后译介过这个故事,可见该故事对西方读者的吸引力,同时,也暗示了汤姆斯对该故事首译的成功。
汤姆斯译本的第三个有趣特征,是他为该部分译文所取的篇名。在中国,人们提起该故事,大多会称之为“连环计”“美人计”等。即便是以人忆事,也大多会先提到貂蝉、王允。但汤姆斯独辟蹊径,将故事的名字定为“著名丞相董卓之死”,把读者的视线拉到了董卓的身上。在译文的注释中,汤姆斯将曹操视为王莽式的篡汉暴君(tyrant)(Thoms 1820: 526-527),而董卓,正是东汉末年混乱的开始。这与《三国演义》的历史性形成了良好呼应。
另外一个值得关注的译本是1962年杨宪益、戴乃迭(Gladys Yang)夫妇翻译的The Battle of the Red Cliff(《赤壁之战》)。该译本之所以值得关注,主要有三个原因。第一是因为该译本是第一个篇幅较长的节译本,内容涉及《三国演义》第四十三回至第五十回。长篇小说的译介,其篇幅往往都会经历一个由短及长的过程。因此,杨戴这一涵盖《三国演义》八回内容的译本,是《三国演义》英译史上的一次重要突破。在该译本问世十年后,才又出现署名为张亦文的涉及赤壁之战的长篇节译本。不过有学者指出,该本很多内容与杨宪益、戴乃迭的译本高度一致(彭文青、王金波 2019)。第二是因为该译本是第一个由中国译者翻译、中国出版社出版的“译出”节译本。从翻译的基本规律上看,翻译往往是“译入”行为。王克非(2021: 71)就曾明确指出:“中译外,对于我们中国人来说,是将母语译到外语,即所谓‘逆向’翻译,这不是翻译的默认方向。”与英语为母语的译者相比,中国译者在英语的语言能力上存在着先天的不足,但杨宪益、戴乃迭的搭配恰恰有效弥补了这种不足。在回忆与戴乃迭合译《红楼梦》时,杨宪益(2008: 2)曾说过:“每当我用英文念《红楼梦》里晦涩的文字时,戴乃迭总是能流畅地找到对应。”同样还应当感谢外文出版社和《中国文学》英文版,正是因为优秀出版平台的大力推动,才成就了《三国演义》英译史上的又一佳作。
第三是因为该译本对原文本的完全忠实。在翻译时,杨宪益将原文中文字的字面意思都忠实地进行了翻译,体现了他一以贯之的翻译风格。由于这种近乎直译的忠实翻译难免会给西方读者带来不小的阅读难度,特别是考虑到西方读者对于人物、历史背景的陌生,杨戴二人还为译文添加了不少脚注,以提升读者对译文的理解。
此外,提及罗慕士(Moss Roberts),往往大家都对他的《三国演义》英语全译本关注颇多,但事实上,他在1976年推出的节译本Three Kingdoms: China’s Epic Drama(《三国:中国的壮丽史诗》)同样值得关注。这是罗慕士第一次译介《三国演义》。罗慕士(Roberts 1994: Acknowledgements)曾表示该译本“是为了用于他自己的大学课堂教学”,使得汉学学生成为该译本的重要读者群体。罗慕士还借鉴了甘霖(George Thomas Candlin)在Chinese Fiction(《中国小说》)中加入插图的做法,在1976年节译本中加入了44幅插图。其中既有曹操这样的主要人物,也有徐母这样的小角色,还包括了《三国演义》中的一些精彩事件。所有插图均来自中国的相关三国话本,既保证了插图来源的真实与客观,又有助于学生与读者进入故事,进而了解三国及中国文化。为了“将小说最为核心的史诗部分尽可能更有效率地介绍给读者”(Roberts 1976: XXIV),罗慕士选取了原著中的45个故事进行译介。这些故事基本围绕刘备、曹操、关羽、诸葛亮等核心人物展开。对此,他解释道:“《三国演义》一书不仅情节复杂,而且篇幅很长。对于不了解中国文化的读者,这个节译本尽力呈现出最核心、最富戏剧性的故事,而减少复杂的历史细节。该译本对原作的删节是希望能够让读者的视线更加聚焦,集中展现来自高等文明的佳作,展现故事中如艺术般的生动生活”(Roberts 1976: XX)。
在《三国演义》英译史上,节译本不仅贯穿始终,而且具有非常重要的人物刻画与情节叙事功能。虽然不同节译本的译介特征、文本篇幅各不相同,但译本内容往往围绕《三国演义》主要人物或重要情节展开,一方面代表了译者在文本选择上的把握能力,同时也体现出三国文学与文化的精髓。重点、高效是《三国演义》英语节译本的重要关键词。
2. 全译本对《三国演义》历史风貌与文学价值的系统展现
在接受刘瑾的访谈时,罗慕士曾表示他之所以选择译介《三国演义》,是因为“《红楼梦》《西游记》和《水浒传》都已经被翻译了好几次了”(刘瑾、罗慕士 2018: 78)。虽然这里含有一定的主观倾向,但不可否认的是,与《红楼梦》和《西游记》相比,《三国演义》在英语世界的译介与影响力是相对较小的。到目前为止,只有邓罗、罗慕士、虞苏美三个英语全译本。不过,这三个全译本却各具特色,系统地展现了《三国演义》的历史风貌与文学价值,一定程度上弥补了数量上的不足。
邓罗1925年全译本的横空出世,是《三国演义》英译史上一个重要的历史时刻。该译本的出现不仅结束了一百多年来《三国演义》英语全译本缺失的历史,更为重要的是,它为此后的《三国演义》英语译介提供了重要的参考价值,也成了英语世界了解三国历史与文化的最重要文本。该译本自推出之后就大受欢迎,在1925年精装版推出4年后,上海别发洋行在1929年又迅速推出了平装版,并表示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这部中国最著名历史小说的精装译本很快就销售一空”(Brewitt-Taylor 1929)。1941年,该译本再次重印。1959年,塔特尔出版社购买了该书的版权,将书名调整为Romance of the Three Kingdoms,并加入了罗伊·米勒的序,后多次再版,并在2002年再版时,邀请何谷理重新作序。邓罗1925年的全译本基本完整呈现了《三国演义》的历史全貌与文学价值,使英语世界第一次能够真正意义上全方位地了解三国时期的历史与文化。客观地说,该译本还存在一定的不足,比如将部分对话进行了转述,省译或改译了部分人名。但这些并不影响普通读者的阅读,甚至促进了读者对文本的理解。这也是为何该译本能够不断再版,深得英语世界读者喜爱的重要原因。
1994年,外文出版社和美国加州大学出版社联合出版了罗慕士译介的《三国演义》全译本,该本成了英语世界第二个《三国演义》英语全译本。同样是鸿篇巨制,但罗慕士的全译本与邓罗1925年全译本还是有所不同。这些不同之处也体现出罗译本的一些重要特征。总体来看,罗译本主要体现出两大重要特征。第一,从对原作的忠实度来看,罗译本比邓译本更加追求与原本的一致。无论是人名、地名的翻译,还是文中诗歌的再现,抑或是中西文化上的差异,罗译本都极力还原。虽然这在一定程度上加深了文本的陌生化程度,但使其“异国情调”更加浓厚,与原本更加贴近。第二,相较于邓译本,罗译本的目标群体更偏学术化。这不仅和之前所有更倾向通俗化的译本不同,也一改他自己1976年节译本的风格。罗慕士为该译本添加了长达142页的译后注(Roberts 1994: 1557~1698),先后援引了《三国志》《汉晋春秋》《史记》《资治通鉴纲目》等众多著作。同时,他还写了一篇79页的后记(Roberts 1994: 1459-1538)。后记和绝大多数译后注的受众不是普通的《三国演义》读者,而是对三国乃至中国历史与文化感兴趣的西方学者。因此罗译本无疑深化了《三国演义》在英语世界的研究。
2014年虞苏美翻译、罗纳德·艾弗森(Ronald C. Iverson)审校的《三国演义》英语全译本是目前最新的一个英语全译本,也是唯一一个由中国译者翻译的全译本。该译本的第一个重要特征,就是创造性地为每一卷加入了标题,即“桃园结义(The Sacred Oath)”“卧龙先生(The Sleeping Dragon)”“三分归晋(Welcome the Tiger)。”从内容上看,第一卷从第一回“宴桃园豪杰三结义 斩黄巾英雄首立功”起至第三十五回“玄德南漳逢隐沦 单福新野遇英主”止,第二卷从第三十六回“玄德用计袭樊城 元直走马荐诸葛”起至第七十四回“庞令明抬榇决死战 关云长放水淹七军”止,第三卷从第七十五回“关云长刮骨疗毒 吕子明白衣渡江”起至第一百二十回“荐杜预老将献新谋 降孙皓三分归一统”止。如此分卷命名与传统的认识有些出入。对于这种命名,可以从范冬梅、赵刚的文章中看出一些端倪。经二人研究考证,“事实上,本书的英译始于1995年,完成于2000年前夕,有效翻译时间约为4年。1995年,虞苏美教授赴美陪伴女儿读书,经复旦大学教授沈黎介绍,与主要从事中美商务活动的Ronald C. Iverson先生相识,后者遂邀其英译《三国演义》并支付稿酬,但当时并未言明译文将用于出版。由于译文的版权为Iverson先生所有,所以后续出版等具体事宜,译者并未参与”(范冬梅、赵刚 2022: 54)。可见,分卷与命名应该是罗纳德·艾弗森的个人行为,与译者虞苏美无关。考虑到罗纳德·艾弗森是出版人,虽然他本人对中国文化颇有兴趣,但对三国历史与文化并非精通,因此该行为亦可以理解。第二,在该译本出版后,曾有读者表示该译本与1925年邓译本在语言上有不少类似之处。亚马逊网站就有读者提出该译本是对“threekingdoms”网站发布的,由邓罗翻译、阮康(Khang Nguyen)修订的网络译本的修订。针对虞译本与邓译本的相似性,范冬梅、赵刚(2022: 55)曾表示“虞译本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全译本,而是基于邓译本的校译本”。孟令子(2021)也曾表示罗纳德·艾弗森已经说明虞苏美的《三国演义》属于校译本而非严格意义上的全新翻译。
3. 编译本对《三国演义》文化的传播
《三国演义》英语编译本指的是重点在于介绍三国的译本,内容主要为译者自己的评述,但包含了一定或少量的翻译。相较于节译本与全译本,编译本并非传统译本研究关注的重点。虽然编译本的语言研究价值低于节译本与全译本,但编译本在对原文本的传播与接受中亦起到了重要的绍介作用。很多读者正是由于偶然瞥见了编译本,从而对《三国演义》产生了兴趣,进而阅读节译本或全译本,进入三国世界。这是编译本的第一个重要作用。此外,部分编译本聚焦于《三国演义》中的重要人物或事件,边译边评,为英语世界的三国研究者提供了学术参照。在这些编译本中,以下三个最具代表性。
第一个值得关注的编译本是刊登在《中国丛报》第7卷上,由郭实腊(Karl Friedrich August Gützlaff)编译的Notice of the San Kwǒ Che(《三国志评》)。这是英语世界第一个《三国演义》编译本。客观地说,该译本以评述为主,鲜有对原文的直接翻译,即便将其认定为编译本都有些牵强,但鉴于它对《三国演义》传播的重要价值,因此还是有必要提及。第一,“三国志评”是英语世界第一个对《三国演义》进行全文绍介的文章。该文用较长篇幅描述了《三国演义》从灵帝登基开始到三国归晋的全部内容,虽然并未详述中间的细节,但整个三国的轮廓已然成型,是西方读者了解《三国演义》全貌的一次良好机会。第二,郭实腊在“三国志评”中给予《三国演义》“公允的评价”(Gutzlaff 1838: 234)。在文章开头,他评价“《三国演义》是中国小说中最为脍炙人口的。……各个阶层都一致认为该书最为有趣,无论是文体、语言、事件叙述的方式都无与伦比,堪称文学史上的杰作”(同上: 233)。这是对《三国演义》极高的评价,在文章开头呈现,能够给予读者积极的讯号。但同时,郭实腊也表达了自己对作品的委婉批评,他认为“战争细节大量重复令人厌倦”(同上: 243-244),“书中也几乎没有自然描写”(同上: 249)。对此,王燕(2018: 74)曾评价“郭实腊对于《三国演义》并未一味褒扬,而是有所批评和否定,这是他评论《三国》之初就自觉树立的观念”,十分中肯。
第二个引人注意的编译本是美魏茶(William Charles Milne)的Notices of Kungming, One of the Heroes of the San Kwóh Chí(《评孔明》)。这是英语世界第一次对诸葛亮生平进行的全面绍介。美魏茶的《评孔明》开启了英语世界对三国人物的重点关注,并从单纯的翻译,转向译述交融的学术探讨。在他之后,司登得(George Carter Stent)译述了Brief Sketches from the Life of K’ung-ming(《孔明生平梗概》),谢卫楼(Davello Zelotos Sheffield)也发表文章A Sketch of the Life and Times of Ts’ao Ts’ao(《曹操生平及时代概述》)。虽然美魏茶的文章不长,但作为向英语世界系统绍介三国人物的开山之作,《评孔明》一文仍然值得关注。与郭实腊的编译类似,美魏茶对诸葛亮的绍介以自己的描述为主,仅少量地翻译了原文中诸葛亮的话语。在文章开始处,美魏茶(Milne 1843: 126)称赞诸葛亮是“《三国志》中最伟大的英雄”,同时也表示“中国人对该书热情极高,反复阅读”(同上: 127),希望能够吸引读者,提升他们对三国及诸葛亮的兴趣。随后,美魏茶用十页左右的篇幅描绘了诸葛亮的一生,并就此结束全文,并未添加更多的评论,留由读者自己评价。虽然美魏茶希望能够尽可能地将事实呈现给读者,但在译述时他详略区分明显,笔墨主要放在了诸葛亮最后一次伐魏上,并详细介绍了“木牛流马”“七星灯”等故事桥段,带有一定程度的引导性。不过即使如此,美魏茶的“评孔明”仍不失为早期译介三国人物的典范性文章。
第三个值得一提的编译本,是邓罗1889年在《中国评论》第17卷第6期上编译的五则三国小故事。从篇幅来看,这五则小故事很短,加起来也仅有一页多。由于篇幅短,因此在文字上并没有太大的分析价值。从故事内容上看,主要涉及“望梅止渴”“刘备种菜”“通缉曹操”“赤兔”“董卓废少立献”,故事与故事之间不存在太多的逻辑联系,所以对读者而言,也很难一睹《三国演义》的全貌。但该译本之所以值得一提,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它是邓罗译介《三国演义》的开端。在邓罗之前,卫三畏、亚历山大等人也都曾三次译介三国,但内容较为单一,均仅涉及个别回目,也没有连续性。邓罗1889年的译介,并非单纯的好奇尝试,而是已经有了长期译介的想法。在这之后,邓罗又先后四次在《中国评论》上发表自己的《三国演义》译文,在短时间内形成了一种“邓罗效应”,让读者把邓罗与《三国演义》联系在了一起。第二,一次性译介五则小故事,是对《三国演义》在英语世界的传播进行的一次有益尝试。在邓罗之前出现的编译本,内容都集中在绍介《三国演义》或介绍某一个故事情节,但邓罗却另辟蹊径,选取了五个关联度不大的小故事进行译介,多方面、多视角地向西方读者展现了《三国演义》的阅读趣味。同时,极短的篇幅不会占用读者大量的阅读时间,能够大大降低读者阅读的成本,提升阅读量。这对《三国演义》在英语世界的传播与接受是大有裨益的。
4. 缩译本对当代读者的迎合
本文所指缩译本,是在保证章回完整、情节流畅的前提下,详细译介核心内容、省略部分非主线内容的译本。缩译本与节译本的最大区别,在于译本是否完整展现了《三国演义》百廿回的基本内容,在情节上是否具有小说本身的连贯性,在叙事上是否统一。
2018年,企鹅出版集团推出了英国汉学家彭马田(Martin Palmer)翻译的缩译本《三国演义》。这是到目前为止英语世界唯一一个缩译本。该译本保留了全部百廿回,但内容大幅度缩减,仅有原书的三分之一左右。彭马田在翻译中保证了情节发展的流畅性,但简化了很多背景、战争的叙述,删去了大量对情节发展无影响的人物,省略了大约三分之二的诗歌。
从《三国演义》的英译史上来看,2018年彭马田的缩译本与罗慕士1999年的节译本具有一定的可比性。罗慕士1999年节译本仅仅翻译了《三国演义》百廿回中的五十一回,在部分情节之间存在一定程度的分离。为了能让故事情节尽可能连贯,罗慕士本人在删减的章回之间增加了自己的补述,此举虽然能够弥补部分缺失的情节,但却使读者在阅读过程中跳出了原先的故事叙事,导致阅读上的不连贯。相比之下,彭马田的缩译本则较好地解决了这些问题。这和他持续关注译介形式有很大关系。在他看来,“哪些部分不翻,又怎样衔接各个部分,这使得缩译成为了一个很大的挑战”(Palmer 2018: XXXV)。在这个缩译本中,可以很明显看到各个章回体量差异很大,这是他在控制全书体量的前提下,必须做出的取舍。诚然缩译本在系统展现《三国演义》全貌上有着必然的缺陷,但相较于节译本,它又有着先天的优势。它无疑给予那些既想了解《三国演义》,但又却步于其巨大体量的读者一个新的选择。
对于英语世界的大部分普通读者来说,《三国演义》这样一部鸿篇巨制的阅读难度巨大,特别是其中复杂的人物关系、历史与文学的相互交融,都对读者提出了很高的要求。面对当下丰富的文学资源与快节奏的生活,翻译文学想要被读者选择,其所面临的竞争是巨大的,对于《三国演义》这样的作品更是如此。查明建、吴梦宇(2019: 10)曾表示:“翻译文学在译入语中的文学影响和文学地位,并不是由翻译数量和翻译质量所决定的。”一部作品只有通过被不断地阅读,才能提高它在读者心中的地位。因此,缩译本就成了当下读者的一个新的选择。为了能够迎合当下读者的阅读需求,在保证译本质量的前提下降低阅读的难度,彭马田在正文前加入了主要人物表,统一了人物称谓的表述,并在回目名中写入重要事件以帮助读者能够紧跟故事情节的发展(Palmer 2018)。正是他在缩译本中所做的这些努力,使得《三国演义》始终在英语世界热度不减,缩译本在亚马逊网站得到4.7星的高评分,更有读者表示书中提供的插图、人物表、大事记等副文本对于他们了解三国很有帮助,彭马田让无法阅读文言文、不了解中国历史的当代人走进了史诗中的故事与诗歌。
5. 结语
《三国演义》在英语世界的译介形式丰富而多样,除全译外,还有节译、编译、缩译等多重形式。对《三国演义》这样一部传世名著来说,多重形式的不断复译,正是“译者据读者的特殊需求采用变通手段摄取原作中心内容或部分内容”(黄忠廉 1999: 80)的重要行为。这些不同的译本既彰显了《三国演义》的生命力,也承担着不同的功能,为英语世界的读者群体留下了丰富的选择空间。它们为三国文学与文化乃至中国文学与文化的对外传播与接受,起到了重要的媒介作用。
(参考文献 略)
(本文首次发表在《当代外语研究》2023年第3期)
三国杀:把英文版卡牌再翻译回中文会怎样?看到桃园结义时我笑了
作为曾经的一款现象级策略卡牌游戏,三国杀当年的火爆程度,是能够媲美腾讯如日中天的CF、DNF的存在,甚至连外国友人都有所耳闻。其实早在2012年,第一版的英文三国杀就已经远渡重洋,在热爱纸牌游戏的米国青年群体中产生了良好的反响。
当我们熟悉的卡牌和武将翻译成英文时,为了照顾市场、减小文化隔阂,必然会做出一些改动。所以当英文版再翻译回中文时,可能已经完全不是一个意思了,那么会产生哪些有趣的翻译事故呢,随阿蒙一起来看看吧。
古锭刀:Ancient Scimitar
翻译回来就是远古的弯刀,看样子是取了古锭中的古字翻译。但要说让一个中国人来解释锭是啥意思,可能都很难说清楚,所以被省略了也情有可原。
要我们三国杀玩家来说,锭是通假字,通"腚",最接地气的翻译应该是ass scimitar(菊花刀)!
雌雄双股剑:Ying-yang Swords
翻译回中文就是阴阳剑,完全就是另外一个意思呀。不过也可能是考虑到,太极阴阳的生克平衡是中国文化中传播较广的一个元素,才选用这个翻译的。毕竟Boy-girl Sowrds 的翻译不够正经。
丈八蛇矛:Eighteen-Span Viper Spear
十八尺的毒蛇矛,翻译貌似没毛病。但是考虑到古时候的度量单位和现在是有些差距的,一丈八尺就是接近五米长度的兵器了,张飞拿着这么长的武器,是想来个撑杆跳?所以这样直接的翻译过去不会令歪果仁产生误解吗?
青龙偃月刀:Green Dragon Crescent Blade
翻译回来就是绿龙月牙刀,大部分的意思都翻译出来了。不过青龙偃月刀取名的惊艳之处,恰恰就在于没有翻译出来"偃"字,刀锋的寒光能够遮掩月色,瞬间营造出一股冷冽肃杀之意。没有翻译出来略有遗憾,感觉拿"冷艳锯"翻译为英文可能效果会更加直白通俗。
方天画戟:Heavenly Double Harberd
翻译回来叫做…天堂重戟,或者天国的双刃戟。
戟是长矛与斧结合的一种古兵器,多为单面开刃,所以double还是表现了方天画戟双面开刃的特点。正所谓"人中赤兔,马中吕布,方天画戟,专捅义父",同古锭刀一样,要叫国人解释方天画戟中每个字的意思可能都要支吾半天,所以被省略了一部分也情有可原。
其余的武器像贯石斧、寒冰剑、诸葛连弩、麒麟弓等,因为本来的意思明确直白,所以翻译也都是非常贴切的,再来看一看锦囊牌吧。
桃园结义:Peach garden
翻译回来就是……桃子花园?感觉完全没有get到中华文化的精髓呢,可能是考虑到桃园三结义的典故翻译起来太复杂了,也不会有共鸣,所以就直接省略了"结义"的过程。
照这个翻译理解,peach是一个桃子,所以回一滴血。当有了一个桃子花园之后,每个人都能回血,管饱,好像也说得通呢。
无中生有:Something For Nothing
这是英语中的一个固定短语,意思是不劳而获,和无中生有的意思还是非常接近的。不过这个短语更有流传度的还是出现在小说《龙族》里路明非使用的外挂,Smoething For Nothing,意为"用什么珍贵的东西,换来了空白",更加贴近这个短语的本意。至于怎么理解,就看个人了。
其余的锦囊,大部分翻译还是比较循规蹈矩的,像无懈可击Ward、决斗Dule、万箭齐发Arrow barrage、南蛮入侵Barbarian Invasion、火攻Blaze,还是很中肯的。
当然,翻译讲求三信、达、雅,这三个更像一个内角和180°的三角形,要想将其中一个方面做得很好,很多时候就会部分舍弃其他要素才行,所以不能过分强求。各位小伙伴对于此有何看法呢,欢迎在评论区留言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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