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睁眼

深度｜不要自说自话，睁眼看看现实里的中国

有人问我如何看待政治学者张维为在纪录片《这就是中国》中的这段话：“我们是摸着石头过河，前进的路上不可能不遇到困难，但我们一定会改。”

在中国，在网上，都存在一个非常普遍的问题：不知道中国的现实到底是什么。因此不管是“公知”还是“五毛”，是右还是左，是自由主义还是社会主义，实际上都是在自说自话，拿着对自己有利的证据攻击对方，忽略掉显而易见却不利于他的事实。

真实的中国是累，是辛苦，但是也有获得感。

中国人累不累？苦不苦？确实累而且苦，996、007就不说了，农民苦了几十年刚开始好转，工人累还跌宕起伏，公务员也累，加班是家常便饭遇上疫情还得没日没夜。学生也累，内卷的不行不行的，都卷到幼儿园之前去了。退休了还累，带孙子、夕阳红，就没有任何一个人生阶段是完全没有压力的。

但是中国人也是地球上最有获得感的一群人。现在年龄在30岁以上的人都对幼年生活有记忆，随便对比一下现在的日子，结论就很清楚了。我1997年开始走出小山村去上学，需要在胶泥一样粘脚的红土山路上走两个小时才能坐上一辆摇摇晃晃破破烂烂的农村公交，再颠簸两个小时到学校。现在？现在自己开车回去一小时足足的。开在这条走了无数趟的路上很容易心满意足，这是中国无法崩盘的基本盘所在，除非你能说服中国人不相信自己的感受，否则崩不了。

然而你只要片面强调这两个方面中的一面，任何人都无法说你是错的，你偏要犟的话谁也没法说服你。

互联网上99%的吵架都是因为这个，所以其实毫无意义。

有没有又苦又累又没有获得感的呢？有，还不少，但是肯定不是主流，否则这个国家无论如何早都崩了，用不着外人来鼓噪。有掏空六个钱包结果买了烂尾房的，有倒霉催996爆肝猝死没拿到赔偿的，有吃个烧烤就被打的，问题是，你扪心自问这样的人多吗？

这就是现实，不以你的意志转移的现实：只要还有获得感，中国就不可能崩，而是一直往前走。“中国崩溃论”持续崩溃四十年，结果崩溃出一个世界GDP第二来，这就叫“战报会骗人，战线不会”。

那么没有获得感中国就崩了吗？也不是，地球上没有获得感的国家多了，也不崩，比如印度。印度GDP占世界比例几十年没怎么动弹，躺平就是了啊！不累不苦当然没有获得感，混吃等死还能小日子过的不错，那说明你们家有祖产有矿，比如欧洲和中东土豪。不累不苦躺平就没有获得感，这是正常，也是天经地义。非洲、南亚、拉美就完全没有获得感，几十年前咋样现在还咋样，但是他也不累不苦啊，躺平等死有啥累的？

中国好多地方把“挣钱”叫做“苦”钱，就这个意思，钱是苦来的。

片面强调苦和累、忽略获得感，片面强调获得感、无视苦累，都是很愚蠢的事情，要么好吃懒做，要么不食人间烟火，反正都缺点儿人性。

我以前写过一个系列叫《边商》，今天推送第二条就是其中一篇，描写在边境上做小生意的小商人，后来觉得写这个实在是太苦了，颠沛流离跑犄角旮旯的地方去采风，写的东西还不挣钱，图什么？后来就弃了。

但是这群人很说明中国的现实。

我见过开个满车泥巴的长安皮卡跑边境的，一周一次从吉隆镇去日喀则批发市场进货，老婆天生有点痴呆，好在孩子们都正常。他日子很苦却也很甜，他那傻子老婆只要离开他就倚在门边上不吃不喝等着他，他每次要把遮阳伞给他老婆打好再走，免得晒到。

我还见过一个读书出来的小镇做题家，在我国的钍反应堆项目里面做仪表，拼了命在上海买了个两室两厅，穷得抠脚皮吃那种。15年股灾之前他动了心入了市，分分钟股灾赔得血本无归，还好没动杠杆，却也被老婆骂得狗血淋头，急得要跳楼。我说你好歹一个知识分子你有点出息行不行？你跳吧，摔成一摊泥老子上去撒泡尿。现在钍堆上线了，当着副总工满世界跑赚得脸都笑烂了，提前还了房贷美滋滋。

有一个跟着演习的部队满高原卖手抓饼的，晚上两口子就睡在车厢里，跟一堆手抓饼和冰柜睡一块儿，那是真的苦哈哈，晚上老婆耳朵被耗子咬了，大清早的在车边哭天抹泪，她男人在旁边抽闷烟，苦不苦？苦，这种日子不是人过的，鼠疫、狂犬病都有可能，最近的能打狂犬病疫苗的地方开车至少8个小时，老婆不知道犯什么毛病死都不去，撒泼打滚就是不过了，这日子没意思死了算了就这种。她男人也是个没主意的，就知道抽闷烟，我说你还不送医院在这儿耗着干嘛？他说她不去我有啥办法？我跑去劝他老婆也不听，急了，“你他妈不会一脚给她踹翻捆起来啊？”他也是真的愣，上去就是一脚踹地上，我拿了条毯子给抱起来捆住，他开车送医院去了。

现在两口子在我们市里开了超市，就在我们小区没多远，每次见了我，他老婆脸就红的跟猪肝似的。

类似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很多，要一个一个说出来，就是一部《静静的顿河》那种大部头，不值当在这儿写的。

但是我正在写，都是这些普通人，他们组成了中国。

张维为这样的知识分子最大的问题就是明明不懂中国，却偏要研究中国，于是闹笑话，“大而化之”。

知识分子很少接触这些底层，也很难参与他们的生活，即使是接触也是带有目的带有立场的，因此即使接触了也白搭。要么像张维为这种“沸腾派”，只看到获得感，忽视中间的苦和累，整天听说些不懂的话；要么只盯着苦和累，觉得“药丸”。

真正的知识分子不应该这样。

什么叫“摸着石头过河”？

什么是石头？石头在哪里？彼岸是什么？怎么去彼岸？怎么摸石头？摸了石头又咋办？

你光叫人摸石头，不整明白这些事情，当然别人要怼你。

我有一种观点：中国的现实是现有政治经济理论无法解释的情况。

中国是辽阔复杂的。

现实是中国仅仅用了70年时间，没有发动对外掠夺，没有殖民没有搜刮，从一个农业国一跃成为世界头号工业国。这个过程，俄国用了三百年，从彼得大帝开始到斯大林为止；英国用了三百年，美国用了两百年，只有中国，70年。

像物理学一样，如果观测现象与理论不符，物理学家会欣喜若狂，这说明理论有问题，理论大突破来了。

那么中国的政治经济学家应该欣喜若狂，现实的中国与任何经济学理论模型不符，无论是西方经济学里的自由主义或凯恩斯主义，是马列主义，是古典主义，都无法容纳现实的中国。

这时候应该去完善自己的理论，而不是拿“摸石头过河”来糊弄事儿。

中国的发展，根子在于民族性的坚韧不拔，与社会主义集中力量办大事的结合，也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整个民族不怕吃苦，善于吃苦；社会主义善于调动这种力量来改变现实。只要抛弃教条的、生搬硬套的桎梏，中国就一定会发展，老百姓知道去改变自己的命运，你只需要搬掉绊脚石就行了。

殖义、帝国主义、封建主义、买办阶级是绊脚石，搬掉就是了；教条式的马列主义也是绊脚石，搬掉就是了。剩下的事情交给老百姓，他们自然会去吃苦受累，你再组织起足够强大的军队和国防，防止别人硬抢，这获得感不就来了吗？

当然，这种话离“理论”还有很远，但是剩下的事情不是我一个作家该做的，是你经济学家该去做的，我不能越俎代庖，我说到这里足够了。你一个经济学家，你应该去“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用规范的语言进行详细的描述，拿数据来证明，最后给出指导意见。

我要是把这事儿办了，那拿你来干什么？

所以，我可以说“摸着石头过河”，你一个学者不能这么说。这种文学化情绪化的东西最好我们来说，辅以美的表述，调动读者情绪。作为学者你该去进行严谨的表述，把这事儿说清楚。

在苦累与获得感之间，是中国不断向前的动力：你辛苦了有收获你就越干越有劲，你要是辛苦了也啥都拿不到你就肯定会造反，就这么简单。

“公知”成天做梦都想要中国人造反，却求而不得，根本原因在于他无法左右中国人的切身体会。他无论如何编排，也无法说服中国人放弃对未来的期待。

我们的党，100年来吹的每一个牛都保质保量、按时按数实现了。100年前说要推翻三座大山，49年实现了；49年说要人民当家做主，就实现了；79年说到20世纪末解决温饱，就实现了；说2020年小康，果然就小康了。那么说21世纪中叶中等发达，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呢？

甚至说了什么时候GDP翻番，到那时候果然就翻番，甚至提前。光是GDP不说明问题对吧？那GDP占全世界的比例，这个你总没话说吧？

收入水平、生活水平、交通设施、公共安全，这些老百姓自己能感受到的东西，你总没话说吧？

没有车匪路霸截道吧？去哪儿都很方便对吧？家家户户买得起车对不对？天天有肉吃对不对？孩子能受教育，生了病能治疗，老有所养幼有所依，军队能打仗，空间站能上天，超市里都是国产货，你只要不去北上广深就能住得挺舒服，这不是你三两句话就能否认的。

公知最大的毛病就是无法扯起一个自圆其说的理论体系。现实就是不按照他的想法来，我能有什么办法？

西部山区老百姓能出门，有扶贫；生态环境有改善、能发展；中国人日子就是在越来越好越来越富；许多以前可想不可得的东西现在都稀松平常。这时候你要去否定这一切，说这一切没有意义，说这些东西都是假的，说按照你说的来才行，那么：

最起码你应该说清楚你准备怎么弄，为什么你说的那样会更好。

这都说不清楚，谁信你的？

片面沸腾不可取，片面说中国人白吃苦白遭罪，那就纯属睁着眼说瞎话把我们当傻子骗了。

天底下没有人傻到苦了累了还什么都得不到都不闹事的，你就连猴子都没这么傻，你当中国人连猴子都不如吗？同时，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么大的进步肯定是血汗组成的，轻佻的沸腾也是一种侮辱。

这才是现实的中国。

这不是摸石头摸出来的，是鲜血和汗水凝结出来的，是一个个普普通通的日子积累出来的，也吃苦也受累，但是成绩在我们手里，我们也能享受到，没人能抢走。

相反，国外明抢暗偷比比皆是，被其他国家，被某个阶层。美国人被华尔街犹太人抢，其它国家被美国抢，连老欧洲都不例外。

而中国不怕你抢，毕竟解放军不让。

END

作者简介：龙牙是一名曾西藏戍边数十年的退伍军人，他热爱文学和写作，对时政问题、社会新闻有着独到的见解。欢迎关注“龙牙解码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