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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烧脑大尺度，但《西部世界》第二季要讲的还有更多丨热片测评

本周不写热片，写热剧。

4月23日，HBO科幻大剧《西部世界》第二季回归，但对于内地观众来说，这次的回归既没有雷声也没有雨点，远不如第一季的浩大声势。

老马丁的《冰火：权游》还有一季即将告终，2019年之后看什么？HBO的台柱戏不能只有这一部，否则门面撑不起来，于是2016夏，根据1973年迈克尔·克莱顿导演的《西部世界》惊艳亮相，竖起了继“奇幻”之后又一“科幻”大旗，主创阵容、幕后制作连连点燃新的话题，势必要争下《权游》打下的江山。

时至今日，IMDb上还挂着27万观众汇聚而成的8.9分高分，其中甚至还有“The Bicameral Mind”（季终集）这般单集就斩获9.6分的代表章节，归根结底在于“用最后5分钟揭露前面10小时的谜题”，大快朵颐。

新鲜开播的第二季，开播首集拿下8.8分，与第一季首集分数持平。此外，根据开播数据来看，首播收视人数达到210万，比《西部世界》第一季开播集收视提升5%。

但加上重播和流媒体数据，收视人数共300万，比第一季首播两晚的平均收视人数低30万（第一季开播是连着两晚播了两集，取平均数）。

整体评价的话，这个数据显得还算稳健，但观众的期待值却没有得到明显增长，稳固了旧粉，也难以拉下新粉。换句话说，难带给人新的惊喜。

目前第二季豆瓣评分9.4，但只收录了不到6000人次的打分，骨灰粉占比很大。第一季整体分为8.8，打分人数高达14万。

久而久之，观众对“千万美金的单集制作、高智商烧脑剧情、大尺度机器人”等噱头逐渐审美疲劳，第二季要走出第一季的风范，不会太容易。即便如此，第二季的回归还是让不少美剧迷沸腾了一把，水准线上的剧情也再次引发热烈讨论。

1.所谓“烧脑的剧情”，到底是什么？

《西部世界》幕后主创的主将是乔纳森·诺兰，但路人粉看完整个第一季，也不太记得这人到底是谁，贡献了什么样的类别风格。

但说到拍出《蝙蝠侠》“黑暗骑士”三部曲的克里斯托弗·诺兰，可能又恍然大悟：这人我知道！看过《盗梦空间》！看过《星际穿越》！但跟那人又有什么关系？

乔纳森·诺兰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作为克里斯托弗·诺兰的弟弟，乔纳森·诺兰同样才华横溢，2000年时两人合作退出了烧脑悬疑片《记忆碎片》。值得注意的是，虽然《记忆碎片》让克里斯托弗·诺兰获誉无数，但其实这部电影基于乔纳森·诺兰写过的短篇小说《Memento Mori》改编而成的。也因于此，他获得了第74届奥斯卡最佳原创编剧的提名。

在悬疑/惊悚剧情结构的塑造上，弟弟并不输哥哥，甚至形成互补。而本次由他主导的科幻大剧《西部世界》也一直沿用了自己戮力开发的风格：苦心经营极度烧脑的剧情。

但纵览第一季与第二季首集，会发现将剧情中的叙事模式进行拆解的话，《西部世界》就不再是一部非线性的悬疑剧，将变得简单易懂。

也就是说，《西部世界》本质上与《记忆碎片》并无二致。忻钰坤在拍摄《心迷宫》时其实模仿的是《记忆碎片》的叙事方式，将一条水平的直线肢解成1-2-3...-10个小节，叙事流程则是3-1-4-2-5-3-6-4...原本的平铺直叙，瞬间被新的空间和时间尺度来度量，互相缠绕互相关联，观众乍看都会云里雾里。

很多时候电影的故事不见得多精彩，而是叙事的精巧带动了新的观感，让不少观众将其奉为烧脑神片。整个《西部世界》第一季站在打破常规叙事的角度，割裂出两个时间上的“西部世界空间”-30年前的“白衣人故事”、30后的“黑衣人故事”（当下的时空）。

极致精美、极度取巧，穿越30年的时空，对人性的探讨也更加深入。尤其是观众在最后一集一瞬间看到原本淳朴的吉米·辛普森扣上帽子、抬头转变为心狠手辣的艾德·哈里斯时，那种震撼无与伦比。

第二季第一集尽管只有短短1小时15分钟，诺兰同样用惯常手段拆解了“大”的这段叙事：交叉叙事了“机器黑人专家”杰弗里·怀特的两段经历，一：跟着救援队漫无目的地游走（当下）；二：与泰莎·汤普森的绝命逃亡（此前）。

但直到第一季结束，导演也并未解释杰弗里·怀特与泰莎·汤普森到底经历了什么，产生了什么结果，硕大湖泊之上漂浮的尸体真是杰弗里·怀特“kill”的么？

与此同时，第一季从未揭秘身份的神秘角色“德怀特”也出现在了女主角埃文·蕾切尔·伍德的口中。顺着“打碎时间交叉叙事”这个模式推的话，上一季德怀特的出现可能并非“当下”，而是时间已发生的“从前”。

既然吉米·辛普森能是心狠手辣的黑衣人，那埃文·蕾切尔·伍德又为何不是凶残的“德怀特”？既然死去的安东尼·霍普金斯能左右整个西部世界，为何“德怀特”不能是其最新的故事线—旨在帮助埃文·蕾切尔·伍德觉醒？

到最后会发现，所谓烧脑，也就那么简单。因而套用同一套模式的诺兰却难再取悦同一批观众，难免遭受质疑：除了在叙事上玩虚的，《西部世界》还剩下什么？

2.除了“烧脑的叙事”，还剩下什么？

除了叙事，《西部世界》依然还有许多优点值得肯定、受人喜爱。若非如此，测评君也不会苦盼两年，只为今天。

絮絮叨叨的经典句子“这场残暴的欢愉，终将以残暴终结”再次出现，乐园大后的断肢残腿、漂浮散开的冰冷尸体，无一不表征着觉醒的机器人们、要用十倍于受虐的残暴手段夺回尊严。

诺兰给两季剧集起了名字，第一季叫《迷宫》，第二季叫《大门》。“迷宫”是第一季贯穿始终的一个主题、一个谜面与谜底，其中藏着的是关于“人类意识的起源”，也就是“二分心智理论”。

二分心智理论发现，人类直到大约3000年前才具有完全的自我意识，在此之前人类依赖二分心智——每当遭遇到困境，一个半脑会听见来自另一半脑的指引，这种指引被视为神的声音。因而第一季频频出现“机器人与另一个声音”对话的画面，而到收尾时，女主角更是与自己发生对话。在他们看来，这些都是来自上帝的指示。

当人类社会日趋复杂，这种二分心智也最终坍塌，人类现代自我意识被唤醒。女主角与自我完成对话后，二分心智产生崩塌，所有过去困惑的、未来无解的，都开始融会贯通，因此在第二季开头她就说：“我现在看清楚了一切。”

可以看作，女主角已经成为乐园中唯一觉醒的机器人，而詹姆斯·麦斯登饰演的泰迪，却依然困惑、依然无知。女主角只能牵引着还在迷惘之中的机器人们，走向外面的世界——走出“大门”。

在诺兰看来，在觉醒之后，机器人们开始拥有自主的欲望，进而有了更多需求——比如女主角一直强调的，要到外面的世界、真正的人类世界去看看，而且还要夺回那些失去的事物。而这一切的首要前提，就是要在乐园存活下来，方能摸到大门的门槛。

救援队在河边发现的一只“孟加拉机器虎”的尸体开始透露了其他乐园的存在，据悉下周即可揭示“武士乐园”。整个人造物世界只是这个广袤天地中的一面墙、一粒沙，比起真实的生活，乐园中存在最多的就是虚无、欺诈与谎言，相信所有觉醒的机器人们都开始不甘，而“意识”也会如同人类数千年前采摘的第一缕火种般蔓延开来，正如老虎走了那么远才死去，数十个乐园之间的联系会变得史无前例地窄、会真正的通联、会同时成为机器人们取代人类的起源与湮灭之地。

《西部世界》呈现出了此前科幻剧集中从未出现的美感，来源于辽阔的西部天地、也来自于意识的迷失与回归。在小小的一个乐园中，见证了人类漫长历史中所有的罪与恶、见识到了残暴的统治与蝼蚁的无奈，强者尽管咧嘴狞笑、弱者死得不明不白。无论是一季还是两季，是10集还是20集，都诉不完人性的悲凉与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