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荒赃物袋怎么打开图解(饥荒赃物袋怎么打开)
《神技 盗来》评测:风味独特的幕末义贼模拟器
意外好玩的怪逼游戏
在日本秋叶原车站旁,有一家叫做ACQUIRE的中型游戏制作公司。对今天的玩家来说,他们所做过最知名的游戏,大概是2018年时靠着“HD-2D”大火的《歧路旅人》,或者再往前一些,用“当街脱衣”当噱头,赚足了热度的《秋叶原之旅》系列。而也正是这些游戏,让他们总给人一种“不太正经”或“业界打工仔”的印象。
但老实说,如果不是一部叫做《神技 盗来 -KAMIWAZA TOURAI-》的游戏突然被放在面前,我也的确都要忘记这家老牌游戏公司曾经还是出了名的“3D和风游戏”专业户,靠着“天诛”与“侍道”等以日本时代剧为背景的系列作品,ACQUIRE在属于旧PlayStation的黄金时代里,给无数玩家带来了无比精彩的游戏体验。
《神技 盗来 -KAMIWAZA TOURAI-》
2006年,忍者题材的动作潜行游戏《忍道 匠》发售不到半年时间,ACQUIRE便趁热打铁般地自主研发发行了,同样以日本江户时代为背景的动作游戏《神技-KAMIWAZA-》。但有意思的是,在玩遍了“忍者”或“武士”等主流题材之后,这部作品却选择把玩家的目光聚焦在了某个性质更加特殊的人群——“小偷”,或者说“义贼”的身上。要知道,即使在“怪逼游戏”横行的PlayStation 2时代,这也是一件相当稀奇的事情。而本次发售的《神技 盗来 -KAMIWAZA TOURAI-》,便是这部奇葩游戏时隔十六年的高清复刻(Remaster)版本。
《神技 盗来 -KAMIWAZA TOURAI-》的故事舞台,设定在江户末期著名的天保大饥荒期间。玩家扮演的主人公“海老三”所在的盗贼团“银鸦众”,是东北地区著名的义贼团体。然而,在一次行窃过程中,海老三却发现“银鸦众”早已堕落成了杀人嗜血的土匪。对此背信行为感到失望的海老三,带着被盗人家的小女儿铃奈连夜出逃,过上了隐姓埋名的贫穷日子。可贫穷总是伴随着苦难,长大之后的铃奈患上了难以治愈的疾病,为了筹钱治好女儿,海老三只好重操旧业,再次当起了劫富济贫的义贼。
虽然题材新颖,但对于此前凭着“天诛”等作品积累了大量动作游戏开发经验的ACQUIRE来说,《神技 盗来 -KAMIWAZA TOURAI-》的制作几乎算是轻车熟路。对初次进入游戏的玩家而言,“既视感”几乎充斥着游戏的各处,而这些“既视感”的源头,便是承自“天诛”与“忍道”等潜行动作游戏的核心玩法——玩家需要深入目标的所在地点,在尽可能避人耳目的前提下,完成目标后全身而退。
只不过,《神技 盗来 -KAMIWAZA TOURAI-》中主人公海老三的特殊身份,决定了他不会使用“伤人”的方式处理问题,取而代之的是可以将一切之前物品收入囊中的“偷盗”。在游戏中,从吃到一半的饭菜到装得下好几人的巨型大缸,几乎你在游戏中能看到的所有物品,都可以成为玩家的猎物——在每次行窃过程中尽可能地收集值钱的东西,便是《神技 盗来 -KAMIWAZA TOURAI-》最主要的玩法。
虽然什么都能装,但口袋本身还是有容量限制的,“重质”还是“重量”完全要看玩家的判断
而在游戏的表现形式上,它也与当时大部分的关卡制游戏,有着根本性上的区别。
在主线故事之外,《神技 盗来 -KAMIWAZA TOURAI-》为玩家塑造了一个不算太大,但却具有一定探索性的中小型城下町作为舞台。这里包含了主人公所居住的贫穷村落,商户与盗贼据点所在的商业区,商船停泊的港口,供奉着夜叉的大型神社等等。而除了地形与建筑风格上的差异之外,每张地图中的NPC们也有着各自独立的作息与生活方式——这些特点,让整张地图成了一个典型的“盗贼游乐园”,更给玩家的每次犯罪行为,留下了足够的变数与选择。
对于熟悉老“侍道”系列的玩家而言,这样的设计一定相当亲切
而既然做的是偷鸡摸狗之事,海老三在行动的时候,自然也不能被人发现。面对巡视的敌人,玩家需要尽量压低身形放慢脚步,在避开守卫们的视线的同时,找出隐藏最深的宝物。单从“潜行”这一要素来说,《神技 盗来 -KAMIWAZA TOURAI-》无疑从“天诛”系列中吸取了大量成功经验,但光是一味地借鉴,肯定无法构成它被复刻的理由——很显然,即使是在“潜行”一事上,《神技 盗来 -KAMIWAZA TOURAI-》也有着自己的独到之处。
从普通的平民百姓,到被富人们雇佣的武士,再到江户时代专门对抗盗贼的“火付盗贼改方”,玩家的可疑行为一旦被NPC发现,便会遭到全城通缉。虽然可以通过头巾伪装的方式,在一定程度上糊弄过去,但要是暴露的次数过多,即使正常在大街上走路,也会遭到抓捕。而本作中最糟的情况,莫过于连长相带住所一起暴露了个干净,最终导致海老三在回家时,被守株待兔的缉捕队,逮个正着。
张贴在城中各处的“通缉令”,表示了玩家的暴露程度——暴露次数越多,画像便会越像海老三本人
为了避免最坏的事态发生,玩家需要学会在恰当的时机,使用华丽的身形,闪出敌人的视野——而这,也可以说是《神技 盗来 -KAMIWAZA TOURAI-》一切动作机制的核心所在。在游戏过程中,当玩家被NPC发现后,游戏会给到一个非常短暂的反应时间,在这个时间里,玩家可以通过触发华丽身形,来快速闪出对方的视野范围,仅仅在原地留下一个残影。
如果能在最完美的时机发动闪避,海老三便会依照当前环境做出各种胡逼或搞笑的动作
而更有意思的是,在发动了完美闪出后,玩家会进入一段特殊的“精湛时间”。在此期间,玩家的所有偷盗行为,都可以获得连击加成和“精湛点数”结算,如果动作够快,你甚至还可以直接偷光眼前NPC身上的财物,让其直接晕倒在地。至于在连击过程中赚到手的“精湛点数”,则可以用来学习更多的独特技能,让下一次行动变得更加顺利。
进入游戏中期后,玩家可以习得大量有趣且实用的潜入技能
虽然听上去简单,但想要背着明显刻意的巨大包袱,完美躲避开NPC的视线,其实并不容易——尤其在技能与技巧都较为匮乏的前期。为此,游戏中也存在着了不少辅助潜入或制敌的道具,比如可以吸引周围目光的烟花,扰乱敌人路线的老鼠等等。
此外,与用于伪装的包头巾一样,并列为日本小偷特征的包裹,在本作也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一方面,它是用来装载赃物的重要工具,在包袱离手的情况下,海老三无法带走任何东西;而在另一方面,它更是玩家潜入过程中最重要的帮手。
面对过于密集的NPC,扔出的包袱可以帮助吸引不需要的视线。要是遇到了实在过于难缠的敌人,海老三甚至可以使用踢出包袱的方式,将对方击晕。就连将赃物拿去救济灾民或兑现,都需要通过踢击包袱的方式进行。
在设定上,身为一度金盆洗手义贼,海老三有着自己的信条:他在入室行窃时绝对不会伤人性命;选择下手目标时,会尽量瞄准那些为富不仁的奸商;对那些同样苦于贫困的百姓,他总愿意施以援手。
当然了,这些说起来容易,实际做起来却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故事里,海老三的女儿玲奈身患重症,每天都需要摄入天价的药品,才能够维持健康。面对有限的时间,玩家必须在感情和道德之间做出相应的抉择:究竟是将它们拿到盗贼据点兑换成现金,还是全额塞进村庄的济民箱中?在游戏的前期,我就不知道为此纠结了多少个日夜。
3000块钱的万灵药,在游戏的前期绝对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能掏出的小数字
但反过来说,这种将选择权交给玩家的做法,也让《神技 盗来 -KAMIWAZA TOURAI-》拥有了难以置信的“可玩性”。
实际上,游戏中义贼海老三的作为,时刻都在影响着游戏内的世界。比如,洗劫那些老实生活的商人会招致恶名,一旦恶名度过高,即使没有被通缉,也会遭到普通民众的抵制;反之,要是帮助弱小的平民取回被奸商夺走的物品,就能受到一定的支持,进而民众的态度也会发生改变,甚至对海老三的可疑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种环环相扣的游戏体验,让人很难想象它居然出自十六年前的一家中小型游戏厂商之手。
即使是用赃物救济平民,如果方式不对同样会受到嫌弃
此外,与后来ACQUIRE的不少游戏一样,《神技 盗来 -KAMIWAZA TOURAI-》中也存在着多路线多结局的设定:女儿铃奈的身体状态是否有所好转,民众又对义贼持有怎样的看法,这些要素都成为决定海老三最后命运的关键。而根据故事路线不同,出场角色也会发生微妙变化的设计,也是本作的有趣之处所在。
值得多提一句的是,为了方便和鼓励玩家对不同结局进行探索,本作也像现在的大部分游戏一样,提供了可以直接将道具继承至下一轮的“多周目记录”设计。
说实话,作为一部来自PlayStation 2时代的作品,《神技 盗来 -KAMIWAZA TOURAI-》几乎完美复现了那个时期日本中小型厂商极致追求“有趣”的精神。而作为ACQUIRE早期产品线中的“奇葩”,这种精神很明显也集成到了之后的作品当中。更为让人感到惊喜的是,即使已经过去了十六年时间,这些东西玩起来依旧乐趣十足。
在某些细节设定上,你能很清楚地看到ACQUIRE之后的游戏的影子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即使能够为玩家带来足够的乐趣,《神技 盗来 -KAMIWAZA TOURAI-》终究也只是一部除了高清化和自动保存以外,没有做出任何改变的老游戏——这也意味着,你需要在整个游玩过程当中,慢慢习惯属于过去时代的怪异操作感,明显与时代脱节的图形质量,以及当时游戏常见的引导问题。
10月22日 饥荒联机版 更新 一出小戏+万圣节活动
#头条创作挑战赛#
今天,饥荒在Steam、PlayStation和Xbox发布了“一出小戏”和一个新的生活质量更新,同时也开启了万圣夜的活动。
这是一次大更新,请大家耐心阅读。这次的内容可真不少呢。
全新皮肤!
前往月亮冒险家箱子(21元)。这个前往月亮箱子包含了下列人物的皮肤:沃尔特、旺达、麦斯威尔、韦伯、温蒂、薇克巴顿,威尔逊,沃姆伍德和WX-78。
魔幻箱子,第二章(12元)。这个魔幻箱子包含了下列皮肤物品:黏滑虫洞,精灵之环,附魔之柱,神秘洞穴,沉睡墓碑和魔法石。哥特财物箱子,第二章(12元)。这个哥特财物箱子包含了下列皮肤物品:茄科虫洞,雄伟走廊,黑暗之柱,繁殖巢穴,哥特墓碑和复活石。你也可以买永恒重新想象箱子,获得以上两个箱子(18元)。这个永恒重新想象箱子包含了魔幻箱子,第二章和哥特财物箱子,第二章。
年度皮肤促销!如果大家还不知道的话,我来透露一下:我们的大多数皮肤都会进行促销,力度高达5折,促销到11月2日结束。快去出手拿下你最心仪的皮肤吧!
全新直播道具掉落!
万圣夜回归了!
Steam、WeGame、Xbox和PlayStation的玩家可以去永恒领域要糖果和捣蛋了。把你的糖果袋装得满满的,用各种含糖的季节性食品来满足对甜食的渴望吧!
Switch的玩家不会马上得到这次更新,需要等到下次更新。然而,你们仍然能够立即参与以下活动!
来一身吓人的装扮吧!
所有玩家都会在限定时间内免费获得吓人的服装,请大家抓紧享受,活动结束后,它们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了!
我还没说完呢。在万圣夜期间首次登录游戏将会获得“糖果或捣蛋箱子”,打开就能获得18套服装中的随机的一套。还有还有,活动期间,万圣夜系列和服饰系列物品的掉落率会增加呢!
更新日志
一出小戏变更
冒险家们可以使用舞台来为观众进行表演冒险家们可以穿上特殊的服装辅助演出。在蔷薇雕像的附近可以找到服装。增加了假人,用于放置(和炫耀!)他们装备。舞台和蔷薇雕像套装将会自动加入到现有的世界中。玩法、游戏模式和预设页变更亮点
增加了预设选项“轻松”,与饥荒口袋版的轻松模式类似。饥饿、寒冷、过热和黑暗将会对冒险家造成伤害,但不会杀死他们。冒险家受到的所有来源的伤害降低35%。低精神值造成的猎犬群和暗影生物的数量减少。鬼魂可以在绚丽之门复活,所有人都死后,世界也不会重置。禁止了野火。游戏模式、预设和意图的变更:增加了一个由世界设置决定的服务器游戏风格指示器。玩家创建新服务器时可以选择一个游戏风格,然后就会自动应用对应的世界预设。游戏风格会在服务器浏览界面中原来的服务器意图处展示。改变世界设置后,游戏风格显示器会自动调整为最为相近的风格。荒野模式和无尽模式的选项现在可以在世界设置中进行设置了。在预设选项中,加入了荒野模式和无尽模式。现有的世界也会随之进行调整。移除了“这里没有巨人”的预设。现有世界不会受到这项调整的影响。移除了服务器意图 (社交/合作/竞争/疯狂)。新的世界设定:温度伤害:默认 / 非致命 (冒险家会受伤但不会死)饥饿伤害:默认 / 非致命 (冒险家会受伤但不会死)黑暗伤害:默认 / 非致命 (冒险家会受伤但不会死)血量上限惩罚:启用/禁用受到的伤害:减少35% /默认 / 增加35%出生模式:选择冒险家在绚丽之门还是随机位置出生。冒险家死亡:选择死后变成鬼魂还是返回到选人界面。鬼魂精神值惩罚:鬼魂出现时是否降低队友精神值。死亡重置倒计时:所有冒险家死亡后,世界要多久才重置。基础资源:控制基础资源,如树苗和浆果丛是否定期刷新。生活质量更新亮点
玩家可以在世界的各个角落找到食谱卡片阅读卡片后,可以读出一个烹饪锅的食谱。食谱卡片会出现在风滚草、坟墓、沉底宝箱和某些馈赠中。食物和烹饪锅变更:增加了两个鸟蛋的烹饪锅食谱。增加了一个高脚鸟蛋的烹饪锅食谱。增加了两个皮弗娄牛饲料的烹饪锅食谱。调整了酿鱼头和素食堡的烹饪优先级,防止出现多个结果。香蕉奶昔不能再用肉、鱼和怪物肉制作。冰香蕉冻唇蜜不能再用肉或鱼制作;调整了优先级,移除了随机获得香蕉奶昔的概率。冰淇淋现在归类在好东西中。皮弗娄牛现在可以吃烤桦木果了。调整了高脚鸟下新蛋的时间,让它与其他食物来源保持一致。如果把石头营火或者营火烧到最满,火熄灭后,会掉落一块木炭。玩家成为鬼魂后,增加了提示,引导新玩家学习怎么复活。增加了刮地皮头盔,可以从蚁狮处获得。高脚鸟巢现在保证会在新世界中生成。克劳斯的赃物袋中增加了高脚鸟蛋鱼人不再容忍非沃特领袖杀鱼。社区反馈的变更:
增加了加载保护机制,可以在进入洞穴等游戏加载场景时保护冒险家。制图桌现在可以擦除蓝图、钓具广告、草图、礼服款式、和食谱,将其变为莎草纸。更新了稻草人皮肤选择界面。在世界生成中增加了烹饪、钓鱼、和耕作主题的馈赠。远古石刻地皮蓝图现在可以在蒸馏的知识中找到了。挖起废墟中的地皮,现在就可以得到地皮。现在可以在远古伪科学站中制作废墟地皮和仿废墟地皮了。没有巢的高脚鸟会筑一个新巢,但只筑在石头或者泥土地皮上。增加了黄金干草叉增加了帐篷和遮阳篷使用次数,更好的反映了它们的制作成本。宿营帐篷和帐篷的生命值恢复速度变得一样了。草席卷会在睡觉时恢复部分生命值。毛皮铺盖会在睡觉时影响你的体温。现在可以使用桦木果制作什锦干果。锡鱼桶现在可以装20条鱼。锡鱼桶现在可以建在码头上。书架现在可以用来打开皮肤礼物了。保鲜背包和种子袋不能烧着了。所有玩家死亡后,为现在重置按钮增加了一个确认弹窗。提高了拉远视角时的摄像机体验。月亮精华液现在可以使龙虾窝和鸟变异。失真设置的强度进行了调整。懒人护符调整为可以使用噩梦燃料修理。调整了隐士之家各阶段的建造材料。不再需要季节性物品。鱿鱼现在总会掉落荧光果。按空格键将不再激活夹夹绞盘。在陆地和假人上安装的桅杆现在可以使用栅栏击剑旋转。沃利检查食物时会评价他最近有没有吃过。c_freecrafting() 现在使用与 c_godmode()相同的可选用户参数故事:她居中宫十年无子,皇帝求她“给朕生个太子”“我不想生”
偌大的后宫一直流传这么一句话:铁打的皇后,流水的妃嫔
而我,就是那个铁打的皇后——萧霁云
可这一局面,却在江照月进宫后全都变了……
四月中旬,风和日丽,皇帝春猎回宫,身边携带一名新奇的女子,名唤江照月,自称是穿越者。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诗词歌赋信口就来,着装暴露,举止大胆,目无尊卑,不知礼数,舞姿妖娆,媚惑无比,比那低贱舞姬在闺房起舞助兴更加不堪入目。还狂妄扬言要宠冠后宫,成为皇后,以不枉穿越而来。
而后宫里的娘娘们都说,那是个妖精化形,妖冶无态,无品无德,根本不配为人,陛下定是被她给迷惑住了心智,才会如此纵容她,继续留着她在宫里疯癫狂妄,傲慢无礼。
听完,我只是笑而不语,皇帝高玄炩的心机城府,满朝文武、王公大臣都斗不过他,实打实的顶级人精、腹黑帝王,会被迷惑住?
笑话!他顶多就是图一时新鲜或者别有企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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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后宫一直流传这么一句话:铁打的皇后,流水的妃嫔。
而我,就是那个铁打的皇后——萧霁云。
自从成为太子妃开始,到如今一直稳居中宫后位,都快十年了,即便一直无所出,却依然屹立于后位不倒。而后宫的妃嫔,就像春天里的繁花一样,开了一拨又谢了一拨,我依旧是那个端庄雍容的观赏者。
我长相不惊艳,只能说是清秀,身段不柔若无骨,只能说是尚可,而且还有洁癖,容不得脏物,一直不肯孕育、诞下子嗣,但是,皇帝高玄炩却从不说什么。
哪怕我惩处他那些不安分守己的妃嫔,他也会默许,从不会多说什么,依旧会像敬重他母亲一样敬重我。就因为我长了颗智慧不俗的脑袋,与他是夫妻,会戮力同心,利益一致,不会伤害他,所以,我的存在一直都是他的左膀右臂,不可或缺。
然而,江照月却似乎智力欠缺,目光短浅,始终看不清这层利害关连。仗着有几分姿色,能吟诵几句诗词,舞姿足够妖娆媚惑,行为足够大胆无所约束,就想扳倒我这个正宫皇后,简直是痴心妄想,不知死活!
还嘲笑说什么,在爱情里,不被爱的就是第三者!我该退位让贤,不要占着皇位不作为!
还狂妄说,她要让皇帝为她遣散后宫,实行一夫一妻无妾制,往后就专宠她一人。
这简直是天大笑话!
皇帝会头脑昏愦?会为一朵野花而放弃整个花园?而且这花园里的繁花还牵连着朝堂,江山稳定。
她那木鱼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呢?真的以为皇帝会重情而弃天下江山皇权于不顾?
真是可笑!
我家祖上来自兰陵萧氏,祖父、父亲为人忠厚低调,手握兵权,忠心耿耿守护社稷,祖母、母亲皆是出身书香世家,为人温良恭俭,教子有方,同胞兄弟们无一不藏锋守拙,各有出息。
而我姑母还是前朝宠妃,独得前皇帝偏爱,我一出生就注定了长大要嫁进东宫,将来入主中宫成为皇后。
因为我母亲在生下我同胞幼弟之后,出现血崩而逝,令我对孕育生子一事,一直很畏惧排斥,加上有洁癖,皇帝一直很理解,并不多说什么,还说,即便我不生,亦可以抱养皇子,将来庶出太子继皇位,我依然是嫡太后,尊享于后宫。
况且,我一旦孕育生子,精力智力必定会不足,无暇协助皇帝太多,因此,他就更加能理解、体谅了。
另外,论起姿容惊艳绝伦,江照月比不过虞婧妃;论琴艺书画,江照月比不过王淑妃;论身段柔若无骨、娇惹人爱,江照月比不过许昭仪;论肤如凝脂、面若桃花,江照月比不过扬婕妤;论手如柔荑,赏之惭愧,江照月比不过林婉仪等等。
如此后宫,从不缺美人能者,出身背景还基本都是贵胄官家,可稳一方势力,她江照月一个农家樵户出身,凭什么就狂妄以为她能独占枝头,成为特例,可凭一己之力撼动整个后宫与朝堂?
就凭她行事足够特立独行,狂妄大胆?着装足够清凉暴露?舞姿足够下作媚惑?与那青楼娼妇无异,勾得皇帝春心荡漾?
当真以为,皇帝会为了她,头脑昏愦,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社稷,甘愿丧失好不容易才到手的皇权富贵?早早丧命于权势之中,饮恨而终?
简直可笑!
皇帝可不愚蠢犯浑,孰轻孰重分不清楚。
“今日啊,又是那小浪蹄子未来!”
巳时请安,行礼入坐之后,袁惠妃端坐在位子上,突然阴阳怪气笑着开口说。
“不来岂不是更好?免得污秽眼眸,根本没法下眼瞧她。”虞婧妃轻摇团扇,很温柔笑着接话,口气里带着鄙夷,似乎对于皇帝近来鲜少去她宫里而有所不满,正怀怨在心。
“来的路上听说,陛下昨夜宿在永宁宫,今日早朝又迟了。”
王淑妃以绣帕轻拭着颈颌,很温和提醒。使得众妃嫔齐刷刷看向我,就想看看我这后宫之主会如何处置,是不是又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做特殊处理,特别对待。
江照月入宫已有两个多月,受封宸妃,但无宝册,居住永宁宫,即是众妃嫔口中所鄙夷的小浪蹄子,不守本分的女人。
作为后宫妃嫔,耽误皇帝早起上朝、耽搁国事处理可是大过,再严重可是重罪,根本不可不惩处,即便再受恩宠也不例外。
况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前几日,我刚派人警告过。
“邱嬷嬷,速速派人传召宸妃前来坤宁宫。”
“喏!”
我话一出,邱嬷嬷转身出去传令,众妃嫔顿时窃笑,都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姿态,都在好奇,接下来江照月会是何下场,能否就此解除她们心中一直以来的不满、怨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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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过半个时辰后,江照月才被强行带来,不情不愿,一副刚刚起身,匆匆忙忙梳妆打扮赶过来的样子。
一走进宫门,就很不耐烦地问:“皇后,你找我?”
既不行礼,也不问安,还很目中无人,十分傲慢。
看她的穿戴,如今秋初炎热,她是怎么清凉怎么穿,露着胳膊颈肩,裙裾刚过膝盖,外面只是穿了一件纱衣,就这么招摇而来,看得众妃嫔不禁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忍直视。
看到她手腕上戴了一串红珊瑚珠子,十分明艳鲜红,本是该戴在脖子上,她却偏要特立独行,缠绕着戴在左手腕上,好看是好看,但是,她却不知,上面被麝香浸泡特殊处理过,长期佩戴可伤人血气,令女子不会有孕。
若非是调香师或鼻子敏锐者,根本分辨不出来,只会觉得它好看,还散发出好闻清香而已。
这当然不是我所赠送,而是皇帝特给的赏赐之一,不然,她也不会如此招摇,要戴着出来炫耀,想要所有人都知道,她到底有多受恩宠,多被皇帝所偏爱。
然而,在这后宫里,并不是谁都可以有资格诞下皇帝的孩子,有的甚至是连怀上身孕的机会都没有,这潜在的规则,是皇帝自己制定的,只是我也知道而已。
像江照月这种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更是如此,会连怀上身孕的可能都没有,除非有意外。
“宸妃,前几日,本宫是不是派人警告过你,不得耽误陛下早起上朝、处理政务?”我端坐在正位,很严肃斥问。
“是,但陛下贪睡,不肯起身,从而耽误早朝,与我何干?又不是我不让他起身上朝。”
江照月傲慢站在那里,站无站相,把玩着手腕上的红珊瑚珠子,半点恭敬态度也没有,很厌烦反驳道。
“倘若不阻拦掌事公公叫唤陛下起身,陛下会贪睡不醒?会耽误上朝?”
“那也与我无关!”江照月依旧嘴硬反驳,很骄横道,“而且,偶尔耽误一次又何妨?又不是天天如此,我与陛下之间的事,外人也管不着,大清早的不让人睡觉,谁会像你们这般清闲没事干,早早起来就聚在一起谈论是非,说三道四?”
真是死性不改,目中无人至极!
我的火气顿时就上来,直接厉声下令道:“来人!宸妃罔顾宫规,目无尊卑,以色惑君,贻误国事,拖出去杖责二十,禁足永宁宫一个月,扣除月例一个次,再有下次,直接杖毙!”
全殿顿时一片哗然,议论窃笑四起,江照月顿时恼羞成怒,直接喝斥道:“萧霁云,你敢?我要去见陛下!让陛下为我做主!”
“竟敢目无尊长,直呼本宫名讳,掌嘴十次!”
补充命令一下,已经架住江照月的太监直接上手掌嘴,掌完嘴之后,才拖出去实行杖刑。很快,庭院里就传来江照月的哀嚎惨叫。
众妃嫔纷纷窃喜起身,转出去观看热闹,或幸灾乐祸,或吸取教训、不敢造次,都有,直到行刑完,我下令遣散之后,她们才纷纷离开坤宁宫,返回自己的宫殿。
之后,江照月被她宫里的太监给背回去上药去了,再不敢嘴硬争论什么。
过晌,皇帝突然派人来传召,叫我前去乾清宫议事。
我没有拒绝,起身就前去,半点也不担心,他会因江照月之事而冲我兴师问罪,有所责罚。
“陛下万福。”
乾清宫正殿内,高玄炩面色凝重正盯着奏折看,面对案几、棋盘盘坐在坐榻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听到我问候,霎时转过头来微笑道:“来了?坐。”
我也不见外,直接侧坐到他对面,“何事让你如何愁闷?”
其实,有时,我与他之间并不是夫妻,而是君臣,说是异性兄弟都不为过。之间不会有太多规矩,相处得会很放松自在。
“南方有水患,西北有大旱,北方有边患,已经开始出现饥荒……”他把好几本奏折递给我,“你先看看这个。”
“术业有专攻,你该传召相关大臣前来商议才是。”
我一边翻看奏折一边劝说道。
高玄炩直接笑道:“朕想先听听你的见解,看是否有解决之策。”
细细看完几本奏折之后,我盯着棋盘想了良久,才说道:“受灾地方不少,如今已入秋,水患不会持续太久,但趁着步入秋冬,河道也该修理疏浚了,上年,东边、南方各郡县风调雨顺,收成不错,商贾、地主手中肯定有诸多存粮压仓,可就周边郡县控制粮价收购粮食,以及开放政府粮仓放粮用于赈灾,之后再从其他郡县运粮给予补充,修理西边的河道,可征用西北的百姓。
如今大旱,秋季的收成定是不好,要熬至来年开春,定会饿死无数,不如趁着疏浚河道,南迁一部分百姓,以减少该地人口。至于北方边患,无非还是缺衣少食所引起,可先预计一下秋季的收成,倘若有余粮可通市互商,若没有余粮,入冬之前唯有以战驱逐之。”
“就是这国库不够充盈,赈灾银两有所欠缺,不好办。”高玄炩很欣慰微笑说。
“让贪官污吏将所贪之财吐出来就好。”
似乎我所说的,正巧和高玄炩不谋而合,他笑着直接收走奏折放到一边,然后执黑棋说道:“陪朕下一盘。”
我没有拒绝,我执白棋就直接先走,之后才说起关于江照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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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妃耽误你早朝,按照宫规,臣妾杖责了她。”
“嗯,朕听说了。”
高玄炩面若刀削、眉眼俊秀深邃,很平静下棋回应,并没有任何意外、心疼之意,更没有要责怪我的意思。
“你竟然会沉迷于女色不能自拔,到底喜欢她什么?”我故作若无其事,很淡然试问。
“哈哈哈……”高玄炩霎时忍俊不禁,“她啊……”他对视着我,突然眼有顾虑,欲言又止,随后犹豫了一下笑道,“朕怕你生气,朕可未有沉迷于女色不能自拔……”
“就因为她,已经多番耽误早朝,还未有?难道不是房事无节制所导致?”我很冷淡说,“臣妾不生气,也不介意,你但说无妨。”
“尔等皆退下!”
“喏!”
高玄炩先屏退所有太监宫女,待他们都退身离开之后,他笑着确认问:“你当真不会生气?”
我落下白棋,很淡然道:“不生气。”
他这才兴致盎然,忍不住分享道:“朕就从未见识过如此胆大奔放之女子,可是朕想都未曾想过,其媚态横生,妖冶十足,更是一绝……”
高玄炩越说越来劲,越说越无忌惮,有时,我真的很佩服我自己,竟然能和他处成兄弟一般,这估计连他亲兄弟都没有这等待遇吧?
也不知他这算不算是怪癖,或者当真乃是我有问题,才让他这般无所顾忌,不当女子看待。
他见我脸色平静,没有应和他,他突然很顾虑说道:“你若是有兴致,朕让她跳予你观看如何?”
我可没有那般恶趣怪癖,直接平静应道:“不如陛下跳予臣妾观看如何?”
“哈哈哈……”高玄炩顿时笑而不语,脸色有些泛红,带着难为情。
我知道他肯定不会那么做,因为这样做会有损于他的帝王尊荣与威严,我就只是想堵他的话而已。随后我一边下棋一边又问:“她可还有其他新奇趣事?”
“有些事物,待领略之后,其实也不过如此,并不足为奇,她所言事物、新奇趣事,若是放行于当世,根本不足于成行……”高玄炩变得一脸严肃,“说什么天下人人平等,实行一夫一妻无妾室,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朕倒也想啊!”
他突然无奈感叹,“可还不是为了稳固朝堂而有所取舍,朕贵为天下之主、九五之尊尚且如此,更何况王公大臣百姓之家,倘若无三纲五常,人无有别,分工无序,这天下又何以安稳无患?要由何人来耕种?何人来镇守疆土?何人来治理朝堂?
又该由何人来坐贾行商,让货物流通于东西南北各地?天地万物共存,本就各安天命,各有其责,怎可能真正做到人人平等,无等级差别之分?简直是痴心妄想!”
“既然是痴心妄想,自然就有自我安慰之效,陛下又何必在意?”
见高玄炩并没有痴迷于女色而头脑昏愦,我很欣慰平静安慰道。
“朕并非是在意,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个所谓的‘21世纪’竟然与当世如此不同,不仅可以千里传音,还可以日行万里,人还可乘坐飞行器飞行于苍穹,就犹如飞鸟一般,大船不仅可浮行于海面,还能潜行于深海,着实稀奇得很。”
“即便再稀奇,也于当世无用,于社稷无利,于百姓无惠,留之何用?那宸妃着实是异类无疑,终归是个隐患,陛下打算如何处置之?”
“纵其狂傲,让其自命不凡,孤傲于世,自有其自毙之时。”高玄炩很无所谓平静道。真如对待一件新奇物什一般。
“如此也好,真到其殒命之时,陛下会不会有所心疼不舍?”我若无其事试探问。
高玄炩直接笑而不语,眼神十分意味深长。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为了不让他因输棋而心情不好,影响处理国事,我就暗中让他两棋子,让他很快赢了棋局。
“臣妾输了。”我站起身行礼就要告辞,“臣妾不误陛下处理朝政,臣妾先行告退。”
“你有生气?”高玄炩无奈笑问。
“臣妾不敢。”
“还不敢?明明就有,你一生气,就与朕见外,尊称朕为陛下,自称为臣妾,朕岂会不知?”高玄炩很无奈说道,随即话锋一转,又微笑试问,“晚间,朕去你宫里可好?”
“不好,近来不便。”我直接婉拒。
“来月事了?”
“嗯!”我撒谎承认。
“好吧,多注意身子,入秋夜寒,你睡觉总不安生,容易踢开被子,可别受寒有恙。”
“好,陛下也是,臣妾告退。”
“嗯。”
转身离开间,似乎听到高玄炩轻叹一声,显得很无奈,我不知到底是为何。
他乃是天下人的皇帝,并非我一个人的夫君,我与他早就有这个觉悟,又怎会与他置气?他又何必在意?
4
大约半个月后,高玄炩处理好水患旱灾,抄斩几名贪官污吏以充盈国库之后,忙里偷闲,突然来到坤宁宫,身边挽着本该在禁足的江照月,一脸得意,招摇着走进门。
“陛下万福。”
“免礼。”
我起身行礼问候之后,高玄炩直接靠着案几坐到坐榻之上,江照月很没规矩礼仪地直接挨着他一起坐下,双手搂抱着高玄炩的胳膊,与他粘连在一起,整个人翘腿斜靠在他身上,毫无坐相可言,还一脸的得意挑衅,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
另外,她今日的穿戴依旧非常大胆,标新立异,身穿水绿齐胸襦裙,外面套着一件纱衣,裙裾依旧不过膝盖,红珊瑚珠子依旧戴在左手腕上,脖子上戴着一串银白珍珠,头上戴着金冠步摇,透着一骨子俗气。
一开口就嚣张说道:“今日陛下同我特地过来,为的即是与你谈和离之事,你若肯同意和离,还可以出宫再嫁,往日打我一事,我可不与你计较,倘若坚持不肯,你将成为废后,要迁居冷宫,打我一事,会被加倍奉还,如何?同意还是不同意?”
和离?
出宫再嫁?
即便我同意,我背后的萧家可不同意,我那太妃姑母也不会同意,就连太后再母子情深也有顾虑、不一定会同意,还有满朝文武百官,他们能同意?
高玄炩到底在玩什么?
就她江照月,一朵随时会凋零的野花,还妄想成为继后?
即便我突然暴毙而亡,也轮不到她!小门小户,无权无势,无才无德,木鱼脑袋,行事癫狂,为世不容,就仗着高玄炩那点一时兴起的偏爱,就想成为皇后?母仪天下?
可不可笑啊她?
我转头看向高玄炩,见他正意味深长看着我,唇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一副让我看看猴子耍嬉即可的神情,我立即心领神会,很不屑反问:“本宫就是不同意,你又能奈本宫如何?”
“哎,你这人!怎么还好赖不分啊?我这也是为你好,知道吗?你们是政治联姻,之间并没有感情,对彼此都是折磨,你夜夜独守空房,等一个不爱你之人,成亲多年没儿没女的,有意义吗?生而为人,如此活着没滋没味,不得男女欢爱,与行尸走肉有何区别?生命不开花绽放就等着凋零,有什么意思?你就不觉得如此很可悲可怜吗?真不知你们这些人为何这般固执,就是不肯为自己好好活一回?”
要为自己而活?
说得倒是轻巧!我若是任性,只为自己而活,得有多少人得因我而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代价,最终要谁来承担?
在这世间,要为自己而活反而不可活,谁才是那愚昧无知、不可救药之人?
见我不说话,以为我是在犹豫不决,江照月很自以为是又说道:“等出了宫,找一个彼此心悦之人再嫁,余生两情相悦,一世一双人不好吗?到时候,你还会有自己的孩子,多好啊?你又何必在这宫里独守空房、苦苦煎熬,阻碍我爱情事业双丰收呢?陛下当真不爱你,你还是放弃了吧!”
我转头看向高玄炩,直接平静问:“陛下,你即不打算说点什么?”
我与他自幼认识,及笄成亲,是少年夫妻,至今已快十年了,他对我事事谦让敬重,从不强求什么,竟然说我们之间没有半点感情?他对我的信赖胜过任何人,他尚未纳侧妃之前,我与他亦是琴瑟和鸣、不分彼此,会没有感情?说出去谁信?
高玄炩直接抽开自己的胳膊,没让江照月再继续搂抱着,他倾身依靠在案几上,很平静说道:“朕早说过,皇后贵为一国之母,自有皇后的难处,且无过错,断然不会轻易同意和离,而废后乃是国之大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爱妃且先回去,此事过后再议。”
江照月一听,顿时摇摆身姿嗲里嗲气撒娇道:“陛下,您可是答应过人家的,会尽快册立人家为皇后,然后遣散后宫,就独宠人家一人,此事真不可再拖延,让人家再久等了,陛下……您又不爱她,又何必再留着她,继续霸占着后位?”
她瘫软着身子靠进高玄炩的怀里,手指不停地在他胸口划圈圈,继续撒娇道,“您可是口口声声说,爱人家,爱到不行的,既然深爱人家,就要给予人家最好的,不然就是不爱,反正早晚都要废后,不如现在就废后,好不好?陛下……”
看着他们粘连在一块,听着撒娇,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一下,浑身瞬间起鸡皮疙瘩,心里恶心到不行,就差着没吐出来了。
高玄炩面无表情,直接推开江照月,沉声道:“朕让你且先回宫,听到没有?”
江照月的脸色霎时有些难看,但撇着嘴,很识相地直接站起身,十分厌恶地白眼瞪视我一眼,就仿佛我欠她一样,随后才转身离开,连告退行礼也没有。
5
高玄炩手肘支在案几上,无奈尴尬摸了摸额头,左手托着腮帮冲我微笑歉意道:“你站着做甚?坐啊。”
我嫌脏,心里有怨,不想和他同坐,只是暗舒一气,故作平静道:“陛下特地带她过来,不知是何意?是想恶心臣妾?还是真想废掉臣妾?”
“哈!”高玄炩无奈尴尬一笑,“她那番话,是不是很独到?很与众不同?”
“是又如何?”我语冲道。
“你先莫要生气,就她所言之意,你不如先反思一番,你与朕之间,一直如此相处可有什么不妥之处?你就不打算有所转变?”高玄炩很意味深长问。
我心里有火气,懒得多想,不禁脱口而出反问道:“能有何不妥?难道臣妾还不够大度容忍?若是不够大度,臣妾早赐予她白绫了。”
“朕并非是指这个,朕是指你之洁癖,何时能改一改?为朕生个太子。”
她居中宫十年无子,皇帝求她“给朕生个太子”“我不想生”
高玄炩说得很认真,我心里顿时不禁咯噔一下,怎么突然就说这个?
但下一刻,我还是怄气道:“陛下直接册立王淑妃之子为太子就好。”
“你就不为萧家的将来有所考虑?”
高玄炩很语冲斥问,似乎非常生气,但又极力克制着。
“一切自有定数,臣妾强求不来!”
“嗙啷!”
我的话一出,高玄炩霎时恼羞成怒,奋手一挥,一把拨掉案几上的茶具,使得茶具全都掉落砸碎在地,令我不禁受惊猛吓一跳。
他还突然猛站起身,大步逼到我面前,双手捧起我脸颊,使我与他对视,咬牙切齿斥问道:“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朕?”
对视他怒火中烧的眼神,一副恨不得吃人的样子,我心里不禁有些慌乱,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
“臣妾……”
“想好了再回答!”高玄炩直接厉声警告。
“臣妾不知道……何处做得不好,令陛下如此动怒……”
高玄炩突然很失望放开我,很沮丧、很失落转身离开,什么也不再说。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令我突然想起刚成亲时,他那意气风发的样子。
那时一起居住在东宫,他身边就我一个太子妃,没有其他女人,和他的相处就像寻常夫妻那般琴瑟和鸣、异体同心。
可是,却不知从何时开始,与他处着处着就变成了这种君臣合作关系,宛如异性兄弟一般,再没有往日的怦然心动,难道这都是我的过错?
也许,江照月所说是对的,我真不应该就这么凋零于这皇宫里,就应该去争取一些什么,即便不为自己,也该为萧家的将来有所谋划才是。
帝后不和,因为宸妃而起了争执一事,很快在宫里流传开来,并以讹传讹,不断形成各种别人很想听到的流言蜚语。
甚至有谣言称:皇帝起了废后之心,不日即会下旨废后。这使得众妃嫔不禁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并很快传至宫外,让母族有所准备。
为此,太后还直接传召我过去训话、确认,经我一番苦口解释之后,她老人家才放心下来。
翌日过晌,天阴转凉,我在庭院里练剑健身,江照月很不识趣地又来招人厌烦。
“都说皇后是将门虎女,文武双全,只可惜却得不到陛下的赏识、喜爱,你说,这剑练得再好有何用?还不是毫无用武之地?”
江照月双手环抱胸前,右腿支撑,左腿叉开,毫无站相,很傲慢不屑说道。
我没有理会她,继续练我的剑。
“我说,你迟迟不肯和离,就这么老死在这宫里,不觉得可悲吗?人活一世,既不知爱情为何物,这和白活有何区别?”
目无尊长,不守礼数宫规,鄙夷嘲讽之语听在耳里,我心里顿时一恼,手上的利剑快速旋转挥舞,直直地刺向江照月的颈喉,令她顿时花容失色,十分惊恐慌张向后退身,很是狼狈踉跄几步之后,直接一屁股重摔在地,整个人瞠目结舌、提心吊胆、不敢说话。
我剑指着她面门,直接俯视警告道:“本宫尚且可以老死在这宫里,而你这异类,会连老死的可能都未有,你说,仅凭你这副皮囊,你还可以在这宫里横行多久?你凭什么以为你能成为继后,能独宠于后宫?就凭你脑中那些稀奇古怪的臆想,以及陛下一时兴起的偏爱?”
我突然推剑向前,令江照月霎时恐慌至极,整个人向后倒去,差一点就失禁,“本宫练剑,只为强身健体,不为其他,若是一剑下去,砍下你的脑袋,你说,陛下是否会伤心难过?然后怪罪于本宫?”
江照月被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眼里是既愤怒又委屈,还不禁泛起腥红噙着泪水,却不敢开口说什么。
她也就是不知者无畏,加上见识短浅,不知这世间的残酷,很简单地以为,仅凭帝王的偏爱就可以无所不能,足以改变一切,包括这世间的生存之道、处世规则,然而,那有那么简单。
“往后,除了请安与传召外,你若再敢冒然踏足坤宁宫,本宫即赐予你白绫,送你上路!听清楚与否?”
“是!听清楚了!”
江照月浑身颤抖,不情不愿,直接颤声回应。
“退下!”
“是!”
听到命令,她连忙爬起身,带着宫人慌慌张张匆忙逃离,像极了落荒而逃的兔子,就只顾着拔腿逃离险地。
6
几天后,听到流言蜚语的祖母带着堂妹萧若兰突然进宫来看我。
不过,也只是打着看望我的名义进宫,实则是为了让萧若兰入宫为妃嫔,以防我被废后,萧家在后宫无依靠。
这叫有备无患,我也只是萧家培植出来的棋子而已,加上进宫多年未曾诞下子嗣,为了萧家未来几十年的前程、安稳与尊荣,他们早就想塞人进来了。
我刚被赐婚定为准太子妃时,萧家就想陪嫁个媵妾一起嫁进东宫,以保万无一失。
那时选中的是,我同父庶出的妹妹,但被我给直接拒绝了,而今一有风吹草动,见势不对,就直接想塞个嫡出堂妹进来,妄图继后之位不旁落别家,仍能继续保持着萧家的尊荣不衰。
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是啪啪作响啊!
萧家再想出个皇后,谈何容易?当真以为光凭家世与姿容就可以?有时运气与实力才是最关键。
而要长存于后宫屹立不倒,脑袋才是最关键,不然,是如何殒命的都不知道。
现如今,高玄炩羽翼丰成,坐稳朝堂,他要想立谁为继后,难道还会被各方势力所左右?可能吗?
“娘娘进宫多年,一直未有子嗣傍身也不是办法,该为将来有所打算才是,就像您姑母,即便她所生的皇子不能继承大统,但至少也是亲王,能将她接过王府安养天年,娘娘若是去抱养其他妃嫔之子,没有半点血缘,终归是不亲,兴许对娘娘还会心生怨恨,要是让若兰进宫为妃嫔,情况则不同,她所生子嗣与娘娘亦有血缘,养在娘娘名下,将来还可以继承大统,又何必去便宜别家?娘娘说,是不是此理?”
听着祖母苦口婆心劝说,我心里越发郁闷,忍不住清冷回怼道:“我并非不能生,只是不想生,也不会抱养,当年,我母亲为何产后血崩而逝?还不是祖母你坚持要保小?加上宋姨娘在背后再做点什么,才导致我母亲早早亡故?”
“当时情况危急,坚持要保孩子,亦是您母亲的意愿。”祖母十分慌张急忙辩解道。
“子壮难产,产后血崩,这其中难道就没有宋姨娘的功劳?而你难道不是处处包庇着宋姨娘,处处打压我母亲?”我压着火气,厉声斥问。
宋姨娘是我祖母娘家侄女,两人串通一气,在我母亲有孕期间,就没少赠送补品,产后还有活血之药,只是那时我还小,也没有什么证据,根本做不了什么。
而今,宋姨娘还抬了夫人,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娘娘金口玉言,千万不可妄下断言,以免伤及无辜。”
祖母深低下头,行君臣之礼,不禁慌张劝说道。
是啊,事过多年,空口无凭无据,我还能做什么呢?难道要随便找个理由处死宋姨娘吗?我父亲又怎么会容许?
“萧家养我十五载,我护萧家几十载足矣,我生或不生子嗣,与他人无关,萧家任何人无权干涉!休想再图我子嗣将来继承大统,继续护着萧家的尊荣。”我很冷漠地表明态度。
其实,我不想生子,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因为怀孕生子、养育子嗣,会消耗我大部分精力,会令我有机可乘、有懈可击,犹如在鬼门关行走,其中会有多危险,我自己最清楚,我可不想拿命冒险,英年早逝,还护不住孩子。
为了萧家的未来与尊荣延续,祖母并不死心,又继续说道:“身为子女,要延续一族荣耀乃是本分,祖母如今不求别的,只求娘娘能让若兰进宫为妃嫔足矣。”
我知道他们已经在备后手,执意要培植新的棋子,我阻止得了这次,阻止不了下次,况且还有选秀、举荐等其他入宫方式,他们若是很执着,方法多的是,根本阻止不了。
于是,我转头看向一直静坐不语,看着十分温婉可人的萧若兰,冷言问:“你真心想进宫?就不担心陛下会薄情寡义,要守一辈子活寡,会整日抑郁寡欢?甚至不得善终?”
萧若兰直接自信微笑道:“我心甘情愿为萧家延续荣耀,日后定能助姐姐一臂之力,望姐姐能成全。”
看着她,眼神里尽是自命不凡、自以为是,还有些不可一世,令我突然看到了江照月的影子,一副自以为可以踩着我上位的自信,甚至可以灭掉我的眼神,掺杂着傲慢,没有恭敬,难道她也是穿越者?
据说,自从两年前,她落水昏厥被救醒之后,整个人的性情就突然大变,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常常语出惊人、聪慧异常,再也不是以前那副唯唯诺诺、任人欺负的样子。
“宫里不是出了个宸妃?就若兰的才情容貌绝对不比她差,若是能进宫,萧家再出个宠妃,定是不成问题。”祖母非常自信笑道。
萧若兰欣然接受夸赞,直接笑而不语,眼里尽是自信满满。
“既然如此,那就留下吧,我将你引荐给陛下瞧瞧,但成与不成,皆看你自己的造化,旁人可帮不了你。”
我讨厌她自以为是的眼神,以及自命不凡、不可一世、自以为可以傲然当世的姿态,我倒要看看,就凭她的脑袋,她如何在这宫里存活下去,并且踩着我上位。
“如此甚好,那可真是多谢皇后娘娘恩准了。”
祖母非常高兴行礼谢恩。萧若兰则是笑而不语,全然一副理所当然、不足为奇的样子。
“道谢即不必了,前朝后宫相互牵连,前几日,陛下抄斩几名贪官污吏,连带两名妃嫔一并赐死,进了后宫,并非就是万事大吉……”我转头看向萧若兰,很不屑提醒道,“往后,你需小心谨慎,可别祸及萧家才是,总之,你自己好自为之。”
祖母一听,脸色立即微变,急忙劝说道:“皇后娘娘身为姐姐,又入宫多年,理应多照应妹妹才是,您应该不会不管不顾吧?”
入宫为妃嫔看似风光无限,可宫里的道路行走起来,到底有多艰辛难测,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最清楚,我懒得去多说什么,免得说我是在危言耸听、不安好心。
之后,待祖母离开,我将萧若兰安置在坤宁宫偏房,打算以后再找机会推荐给皇帝。
7
次日,按照惯例,高玄炩会来坤宁宫同我一起用晚膳,然后沐浴留宿,但却不知他是否还在生我的气,从而不会过来。
午后,按照习惯,我还是去坤宁宫的小厨房亲自准备晚膳,精心做几样高玄炩喜欢吃的食物,以当赔礼道歉。
“姐姐,明明有厨子,还有奴婢,为何还要亲自动手做晚膳?”
小厨房里,我正在处理食材,萧若兰带着丫鬟突然走进来,很诧异好奇问。
我和她相差七八岁,我出嫁时,她才八岁左右,所以和她并不熟,也不打算走得太近,就很冷淡提醒道:“倘若不出状况,傍晚,陛下会过来用膳,所以,要亲自给陛下做几样合口的菜食。”
萧若兰一听,顿时两眼放光,很是期待微笑道:“原来如此,姐姐可真是用心!”接着犹犹豫豫问,“据说,陛下很是英明神武,长得相当好看,可是真的?”
“到时候见到,你自然知晓,可别失礼就行。”
“不会不会,姐姐,我来帮您吧。”
萧若兰直接热情挽起宽大袖子,一脸兴奋要帮忙。
“不必了,你去向曹嬷嬷请教宫中礼数,顺便梳妆,这里可不同于侯府,到时可不能失礼。”
“好,我这就去。”
萧若兰一脸高兴直接转身离去。不知是不是我猜测错了,相比于江照月的招摇狂妄,她真的是内敛太多了。
着装穿戴并没有那么标新立异,追求与众不同,行为也不那么特立独行,只是还是很大胆,并不拘束于尊卑礼数里,想要和谁都平起平坐,不甘于人下。
但有时又是一副俯视人的姿态,抱着自命不凡、自以为是的态度,像是看痴傻一样看待别人。
我实在不知,她们骨子里是从哪里来的自信?竟然会觉得别人都比她们低级一等,甚至几等,就是不如她们高级,为什么?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底气?
傍晚,萧若兰一身清丽打扮静站在旁边,我刚摆好饭食上案桌,高玄炩就来了。
没有太监总管的通传喊话,他人是直接就走进来的,直到听见众宫人以及萧若兰行礼问候道,“陛下万福。”我才不禁诧异抬起头看到他来了。
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高兴或生气,我知道他并不喜欢我和他太见外,就直接微笑道:“你来了?膳食已做好,快洗手用膳吧。”
“嗯!”
他的脸色顿时温和下来,转过身洗手的同时,突然留意到陌生面孔萧若兰,正痴痴地盯着他看,就直接轻问:“她是何人?”
“此是我堂妹萧若兰,昨日进宫来看望我,会留下小住一段时日,能否可以一同用膳?”
高玄炩拿过宫女捧上来的手帕,一边自己拭手一边意味深长看着我,对视良久才回应道:“行吧。”
似乎有些不情愿,看来第一眼并没看上萧若兰。
都入坐之后,我给高玄炩盛上鱼汤,并双手递给他,“先饮此鱼汤,润喉开胃,等凉了,味变即不好喝了。”
“你是不是有事?”
高玄炩接过汤,品了两口,欣然微笑问。
“没有。”
我给自己盛汤,很淡然回应,知道他是指,我在献殷勤,必定有事相求。但还真不是,我只是不想关系继续闹僵,令他又生气而已。
“陛下,为何外头都在流传您有废后的打算?而今看您与家姐相处甚是融洽,似乎又不太像,不知何是真?何是谣言?”
萧若兰一手扶碗一手持筷,毫无顾忌,很是大胆,直接主动询问道,全然一副似乎趁机寻找存在感的样子。
然而,正在品汤的高玄炩脸色却立即阴沉下来,直接抬眼反问道:“朕与皇后夫妻之事,难道还需向外人解释道明不成?萧家派你入宫看望皇后,即是为了弄清此事?”
萧若兰霎时被吓得脸色有些难看,急忙笑靥如花赔笑道:“不是,臣女只是在担心姐姐,所以前来看望,然后就想多陪陪姐姐,故而留下小住,只望陛下莫要动怒,能饶恕臣女的失礼。”
满口谎话,信口就来,我默不作声,自顾自进食,偶给高玄炩夹夹菜。我倒要看看,她要如何使出浑身解数勾引迷惑到高玄炩。
如果高玄炩随随便便就能勾引迷惑到的话,那他就不是皇帝了,后宫那些妃嫔也不至于那么费尽心思献媚邀宠,竟然还收获甚微,甚至颗粒无收了。
只要不祸及萧家断送前途,我就任凭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我给夹菜之后,高玄炩沉默放下汤碗,拿起碗筷开始进食。
但萧若兰却开始大块朵颐,吃得津津有味,就仿佛我的厨艺赶上了天下名厨的厨艺一般,做出的食物美味至极,让人吃了根本忍不住停下来。引得高玄炩很惊诧看着,随即不由蹙起眉头,眼现厌恶。
“陛下愣着做甚?快吃啊,姐姐知道您要过来,可是精心准备了一下午呢,其实,臣女心里一直有个疑惑,在陛下心里,是否喜欢我姐姐?是不是有什么顾虑?才如此对待我姐姐?”
萧若兰毫无拘束,很是放得开,很大胆地一边吃一边问,半点不把高玄炩当高高在上的皇帝看待,似乎就是能与他平起平坐的寻常人,就差着没直呼姐夫了。
看来,她是真的打算离间我与高玄炩之间的关系,然后踩着我上位,成为下一任皇后。
“你这妹妹可是特地前来为你鸣不平?向朕讨要说法来了?”
高玄炩转头朝我看来,很意味深长询问。
我还没开口说什么,萧若兰就抢先说道:“姐夫,你莫要怪罪我姐姐,全是我一个人擅作主张,因为我实在看不得姐姐心里委屈,过得不快乐,身边连个孩子陪伴都没有,虽然贵为皇后,却和出家为道姑、身居在冷宫没什么区别,为何要如此待她呢?她可是犯了什么过错?”
似乎句句在为我着想,为我讨要说话,却又句句在撕高玄炩的颜面,怪罪他做得不好,要让他误以为是我在背后指使,从而更加厌恶我。
真不知道,到时候到底是我后位先失,还是她的脑袋先掉。
“皇后,你即无话可说?”高玄炩阴沉着脸问我。
我很平静为他夹菜,很淡然问:“陛下细细观看若兰,相比起宸妃如何?”
高玄炩仔细端详一番萧若兰,不知所指很疑惑问:“你是何意?”
“若是召来宸妃比对,兴许陛下便知其中相似之处。”
高玄炩霎时心领神会,直接笑道:“你是想要朕纳她为妃?”
“陛下高兴就好。”
我若无其事,很平静道。
萧若兰很是惊诧看着我们,根本不知道我们夫妻在谈论什么。
“来人,传召宸妃。”高玄炩笑容意味深长,直接下令。
“喏!”
太监总管直接退身出去,转去吩咐小太监去传召江照月过来。
8
没过半个时辰,江照月很高兴来了。
很是敷衍了事行礼问候之后,直接落坐到案桌旁、高玄炩身边。
见她行事很招摇,穿戴很是标新立异,与众不同,萧若兰不禁十分惊诧看着她,不屑问:“这位即是一向特立独行的宸妃?而今快到中秋,天气转凉,穿得还是那么清凉,可真是勇气可嘉,要风度不要温度。”
江照月顿时很是惊诧,一脸的不可思议,随后像是要确认什么,直接笑着整理穿戴炫耀道:“没办法,体格好,爹妈给的,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看你是肾阴虚怕热吧?这么行事异类,也不怕小命不保!”萧若兰毫无顾忌,直接回怼道。
“你进宫干嘛来了?想傍大佬啊?”江照月很鄙夷不屑问。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掉钱眼里,离不开男人?我看你是惯三出身的吧?”萧若兰很冷静嘲讽。
江照月顿时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很是恼火怼道:“你不也是想走捷径,想傍个大佬一劳永逸?装什么清高?”
“张爱玲曾说:男人靠征服天下来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天下。我看你这脑子还不够使吧?”
“哼……”江照月霎时被怼得哑口无言,脸色发红,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嘲讽道:“都穿越到这里了,竟然还能碰上绿茶战斗机,真是服了!”
“我也真是服了,有些惯三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一个臭德行!满脑子就只有争抢上位,坐享其成!”
我和高玄炩默不作声,看着她们一见面就宛如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霎时忘乎所以、不管不顾争执起来,全然忘记自己所处的境地,直到萧若兰突然意识到什么,才很震愕转头朝我看过来,十分担心叫唤道:“姐姐……”
江照月也突然意识到什么,很害怕转头看向高玄炩,扯着他的衣袖摇晃,嗲里嗲气叫唤道:“陛下……有人欺负人家,您怎都不管的?”
“你们可是认识?曾经见过面?”
我若无其事微笑问,但在心里却已经确认,萧家派来、企图替换我的棋子并不简单,至少会比江照月强,会比江照月有脑子,家世与容貌也都拿得出手,确实是个劲敌。
“没有没有,我们不认识……”
萧若兰、江照月霎时紧张害怕,急忙异口同声,很有顾虑矢口否认。
“那你们为何一见面就起争执?而且言语腔调极为相似,很多词语都让人听不懂,为何?”我故意询问道。
“巧合,纯属巧合。”萧若兰急忙微笑说。
“对对对,是巧合,纯属巧合。”江照月急忙应和道。
我知道不可能问出什么,也知道她们是在害怕暴露什么,从而惹祸上身,才会如此突然意见一致,企图将事情圆过去,于是故意相信道:“原来如此,只要没有仇怨就好。”
“没有没有,我们是初次见面,之间并没有任何仇怨。”萧若兰微笑说。
“是是是,是初次见面,没有任何仇怨。”江照月松下口气,应和着说道。
见高玄炩若有所思,脸色有些凝重,始终没有开口说什么,我就让宫人撤走食具,去给高玄炩准备沐浴水。
之后,送些糕点,打发走江照月后,萧若兰悄悄转身出去,在庭院里跟上了江照月,随后二人不知偷偷说了些什么。
“你说,她们到底是如何到来?”
屏退所有宫女太监,在给高玄炩宽衣要沐浴时,他若有所思,一脸严肃突然问。
“如何到来并非重要,因为许多事物根本阻止不了,也无从预测,要防止其不构成隐患、带来危机才是最关键。”
高玄炩一听,顿时眉开眼笑,伏首亲上我额头,很感叹道:“朕的皇后,我的霁云,总是那么聪慧过人,有先见之明,你说,该赏你什么好?”
我霎时有些难为情,直接白眼瞪视他一眼,娇嗔道:“快坐到浴桶中去,免得受凉有恙。”
高玄炩直接笑而不语,顺从转身跨进浴桶里,很坦然坐下,很惬意享受张开双手枕靠在桶沿上,泡在充满清香的温水里,半点架子也没有,就与寻常夫君没什么区别。
就如此一个人,在我面前极其放松自在,毫无防备,说对我半点感情也没有,传出去,谁信?(原标题:《皇后要稳若磐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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