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长夜第四章唐纳(漫漫长夜第四章)

时间:2024-02-08 06:08:34 来源:网友投稿 编辑:追梦抓梦

你听说过小说分类家这个职业吗?如今的小说类别皆于他们有关

\r\r\r\r\r 小说检索表\r \r \r\r\r\r 小说检索表\r\r

小说检索表与分类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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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本文介绍了小说分类学自“二目论”提出后发展至今的历史概况,涉及三位代表人物的主要贡献及简略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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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小说分类学 二目论 灰岩属 预测 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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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I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7355(2016)02—002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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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说二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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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寻乔万尼·西里古(Giovanni Sirigu,1945—2001),历史上没有留下他太多内心活动的资料,最多只能从其工作日记中窥得一点蛛丝马迹。当某次与学术同人的会面引起西里古短暂的不适后,他会在日记中略带嘲讽地写下如下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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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3月1日,清晨的西北侧天空出现短暂乱流,云迹扰动后形成诸如卷云协会常用来自我标榜的经典分类特征:眼斑羽枝、灌溉水系、顶峰吹雪以及多重髭纹。九点七分,乌斯塔德·唐纳来访,磋商灰岩属小说独立为科的问题,单薄亦如航迹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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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小说分类学史上的代表人物,乔万尼·西里古对待小说的态度如同面对冷冰冰的尸身。只见他俯身其上,一番冷静细致的观察比对后,便一举结束了学界中无止境的争论。依照他的学术观点,所有小说都被归结到两个目中,分别是真小说目和拟小说目,隶属于艺术界-文字门-小说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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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的分枝树全部从这二目生发出去,形成名目繁多的上百科几千属,较为一般读者所熟知的有:真小说目下的言情科怨女属、侦探科密室属、神话科伊甸园属;拟小说目下的文论科文体论属、口述科创作谈属、脚本科独白剧属。具体到种,小说分类学家则仿照自然界命名的双名法,采取属名+种加词的方式为小说命名。如神话科伊甸园属孔雀种小说(即一些以孔雀为主角的神话传说故事)的正式命名为Malus pavo,其中Malus为植物命名中苹果属的拉丁名,在小说分类中被用来代表伊甸园这个属,pavo为孔雀的拉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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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西里古提出的“小说二目论”只是小说众多分类系统之一,其中“拟小说目”的提法还常为人所诟病。很多分类学者认为,拟小说目的众多成员应该划分至散文纲中。西里古为此做了大量比对工作,提出了“叙述策略”这一重要分类特征。他在一次面向公众的讲座中试图用形象的话语解释这一概念:“散文纲的叙述策略是一团散开的毛线,而小说纲将把这些线头缠绕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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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小说目的数量在一与多之间摇摆不定,并且时常陷入分分合合的学术混战。二目论出现后经受住了学界思潮的冲洗和涌动,最终凭借其在视觉上的简洁和分类思想的新颖赢得了广泛赞同。由这两条主干出发,人们能对到那时为止发现的所有小说安排一个相对合理的分类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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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1月,五十六岁的西里古死于他的业余爱好——赏云。在一次徒步穿越翁布里亚附近的亚平宁山脉去寻找贝母云的中途,西里古遭遇雪崩。被雪团卷至山脚后,西里古的冻尸在第二天清晨被村民发现。他身边的文字性遗物只有那本口袋工作日记,其中记载了他最后的行程,包括一些时间和地点。至于旅途中的见闻,则永远凝冻在了冰雪中。如今这本日记珍藏在西里古的家乡——意大利皮亚若萨岛图书馆,一些小说分类学学者曾专门前往借阅,妄图获得西里古在生命最后阶段关于分类思想的新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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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灰岩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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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提到的乌斯塔德·唐纳(Ustad Donner,1965—2003)比西里古晚出生二十年。作为一名印度裔小说分类学家,他人生的青年阶段都在英国度过。据传他彼时从事时间最长的一份职业是为地铁轨道探伤,这份工作占据了他夜晚的大部分时间。凭借惊人的毅力,唐纳始终坚持在中午醒来后就从事心爱的分类辨别,这种工作习惯一直延续到他在都灵大学获得终身教职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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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仰慕西里古的学术造诣,唐纳三十岁时只身一人远赴意大利学习小说分类,那时西里古已处于半隐居状态,因此他们之间的交往完全是私下的、登门拜访式的。在都灵任教期间,唐纳别出心裁地开设了深夜分类学课堂(竟然获得校方批准),很多荷尔蒙过剩而对分类一无所知的愣头青就这样走进了他的教室,借此打发漫漫长夜并赚取学分。中午到晚饭前则是他的自由研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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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唐纳父母(俩人均从事印刷工作)回忆,乌斯塔德很小的时候就热衷于在词语卡片的背面默写分类检索表。到了上学的年纪,他在学校中参加的唯一兴趣小组就是“分类辨识”,该小组的成员决心为一切东西命名。很快唐纳发现,他同学做出的命名完全是游戏式的、天马行空的,这与他心目中的神圣分类并不相符。在唐纳看来,分类严密的程度反映了世界的秩序,就如同金属拉链上下咬合的牙带,当你拽着金属锁头沿着分类树“呲啦”一声划过之后,散置于世界各处的单体便已完美地缝合在同一个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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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令唐纳关注的是检索表中“不同上述”这一条目,它在小说分类中的频繁出现,将唐纳的注意力引向了灰岩小说。比如在拟小说目口述科分属检索中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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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事件讲述为主,且同一事件可共享多个叙述版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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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概念演绎为主,或阐述某一内在体验过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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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某一自然现象谈论……真人秀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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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某一社会话题谈论……罗生门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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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某一创作环节谈论,且叙述者口吻不作为鉴别特征……修辞论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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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创作过程谈论,且叙述者口吻作为鉴别特征……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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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回顾创作经验,语调常与个人文体特征保持一致……创作谈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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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象创作过程,推导虚构法则公式……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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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提出某一概念,依其内在逻辑演绎成完整事件……演说辞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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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上述……Desti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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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极具耐心,能够严格按照分类特征逐级比对,“不同上述”将把你引向Destita这一属,这个拉丁词的意思是“缺乏的”,即缺省属。在每一科中经过一番比对,总有一类小说由于缺失关键特征,无法划到现有的属中,但为此单列一属并不具备充足的条件。原因在于:缺失这些关键特征后,此类小说读起来就像一些半成品,因此常有人质疑它们是否具有真正的分类地位。而缺省属的意思正是:缺乏独立的、有待确认的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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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分类学家不满于这个不够严肃又容易引发歧义的属名,他们提议要像命名其他属那样,抓取缺省属的某一个关键特征为其命名。小说分类学家这时发挥了浪漫的想象,他们把不同属的小说想象为林立的山峰,缺省属的小说则是点缀其间的深坑,恰似石灰岩地质结构中常见的岩溶地貌。所以缺省属的正式命名是:灰岩属(拉丁名为Calcarea,意为石灰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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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灰岩属小说只是作为边角料出现在名目众多的小说属中,就如同它“谷底”的身份,它让小说分类保持了视觉上的连续和完整,但实际上只是一块难以探索的阴暗角落。长期以来,对这一属的小说缺乏讨论,也没有相关研究专著。直到乌斯塔德·唐纳因为他的神圣分类信仰而对此愈发感到不安,并最终促成了他与西里古在本文开头的会面(当时西里古担任帕多瓦大学的名誉教授,但没有负责任何研究项目和教学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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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纳的主要观点看上去浅显易懂,就是把所有科中的灰岩属小说提取出来,组成一个独立的科,即灰岩科,借此便可取消分类系统中“不同上述”这一条目。由于灰岩属小说在真小说目与拟小说目的各科中皆有分布,那么是否就像两目中各有一个口述科一样(真小说目中的口述科包括相声属、评书属、灵异属等),也应该独立出来两个灰岩科呢?甚至有人提议,灰岩小说一旦独立为科,将来则有可能合并为目,小说分类树的主干也将就此拆为三节:真、拟和灰岩。唐纳立刻否定了这个看上去相当自然的观点。在唐纳分类系统中,灰岩小说提升为科后,只隶属于拟小说目。是的,所有真小说目中的灰岩属小说全部被归类到了拟小说目下,原因在于,这些缺失了关键特征的真小说,通过叙述元素的等价转换,大部分都可以在拟小说目拟真科下找到一个位置,剩下无法归类的则再并入灰岩小说科。而这个等价转换正是唐纳在小说分类学中所做的最大贡献,由于牵涉一些复杂的转换规则,本文不再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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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唐纳心中那条未能严丝合缝的拉链——“不同上述”,宣告弥合。同时他也开创了小说分类学史上的算法时代,针对如何实现叙述元素在真与拟两目,乃至属种之间的转换,产生了大量有益的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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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唐纳的个人生活情况,大多来自他父母、同事和学生的口述,甚至在拟小说目口述科下还诞生了唐纳属小说,有兴趣的读者可以留意相关文献。笔者在此想要提及的是,关于唐纳与西里古的那次会面,除了西里古本人语焉不详的工作日记,没有更多内容透露。西里古是否从某个方面引导了唐纳的思路,“单薄的航迹云”究竟是指灰岩分类思想的哪个方面,我们不得而知。也许是出于对西里古的景仰和效仿,唐纳除了几十本研究笔记,同样没有留下任何个人回忆或创作性文字。2003年11月9日,三十八岁的乌斯塔德·唐纳在都灵大学的单身宿舍中去世,死因是服用了过量片。最新的一项研究表明,唐纳生前至少谈过两次恋爱,分别是在伦敦和都灵,但都为期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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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预测新种及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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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一颗小说分类学新星冉冉升起,她就是年仅十八岁的瑟雷娜·皮萨内洛(Serena Pisanello,1989— )。1989年4月4日,瑟雷娜生于罗马市郊,父亲是牧师,母亲在当地教堂中任管风琴师。从小生活在浓厚的宗教氛围中,瑟雷娜唯一的爱好就是阅读。七岁时,她已经读遍了教区图书馆中的文学类藏书,并从借书卡的索引目录中接触到了小说分类学这一名称。然而她对此并未表现出特别的兴趣,只是将其作为文学中的一个支系稍有涉猎。十六岁时,瑟雷娜进入圣格雷戈里罗马天主教中学读书,在这里,她遇到了三十七岁的小说分类学选修课老师乌利塞·阿尔德洛万迪(Ulisse Aldrovandi,1968—2009)。乌利塞的教学方式十分古板,完全照本宣科,课后作业是要求学生抄写小说检索条目,随堂测验则要抽查学生对检索表的记忆情况。然而在这些几乎把学生变成背诵工具的严苛要求之外,乌利塞却敏锐地捕捉到了瑟雷娜的分类天赋。查看当时的随堂测验记录,瑟雷娜没有得过比满分更低的分数。如果只是记忆力出色,瑟雷娜还无法引起乌利塞的注意。此时,网络社交触发了瑟雷娜在分类方面的链式反应,她开始活跃于虚拟空间中的小说辨识群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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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不见经传的乌利塞老师恰是一位民间小说分类爱好者(简称“民分”),也是网上辨识群的组织者之一。当瑟雷娜提交入群申请时,乌利塞已经通过资料卡片“识别”出了他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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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辨识群组是一类自发组织,以辨认小说种类为乐。要知道,小说分类学发展到20世纪后期,专家学者的兴趣已经转向对种间关系的研究,而发现小说新种的任务则部分地转移至民间。当小说分类学得到一定程度的普及后,小说新种的命名规则也逐渐为普通读者所熟知。与热衷于调整分类框架的分类学家不同,“民分”对小说树究竟应该有几条主干之类的学术争论毫无兴趣,他们接受了风靡一时的“二目论”体系,随后便在这个框架下玩起了命名游戏。民分至今已经正式发表了对358种小说新种的命名,其中近八成都是在21世纪的最初五年通过网络向外发布的。许多命名高手正是来自于网上的小说辨识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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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群主的稍加引导,瑟雷娜在网络上的表现立刻超出了随堂测验的水平。令乌利塞吃惊的是,没过多久瑟雷娜便开始挑战难度最高的“隐种识别”。“隐种”(cryptic species)这个说法是从自然界命名中平移过来的,原指两个在形态上难以区分但又存在生殖隔离的物种。比如神话科伊甸园属孔雀种与黑童话科动物园属孔雀种,两者即为一组隐种(小说中的生殖隔离主要是指该组小说物种在时间、空间、体裁等任一方面的相互隔绝,两种孔雀种表现为时间隔绝),这属于隐种辨识中较为容易的例子;难一些的如口述科修辞论属标题种与文论科文体论属标题种,这组隐种在形态上完全一致,至于是否存在可以辨识的区别,则是学者们(及民分们)争论的焦点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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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末期,小说分类学家通过将不同的“小说种”类比为生物物种,从而研究小说类群的亲缘关系。比如,神话科与童话科的亲缘关系,要比其与侦探科之间的关系近。这一方面与小说题材在历史上出现的时间顺序有关,另一方面小说分类学家也会参考不同小说种之间的技术特征(诸如修辞和叙述策略),比较其相似度高低。因此两类出现时间相隔遥远的小说却可能分享了较近的亲缘关系,如拟小说目中的寓言科与文案科。小说分类学家进而认为,现有的小说种之间如能发生杂交,经过交换各自的分类要素(应用唐纳的转换规则),可演化出小说新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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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雷娜对时间上的隐种(参照前述的一组孔雀种)并不感兴趣,而将空间隔绝的隐种作为她研究的重心。这里“空间”的意思是指,存在一组形态高度一致的隐种,它们之间无法再通过交换有效要素产生新种,这也意味着分类的终点。瑟雷娜将这一组隐种称为绝对种(在某种不甚严格的意义上,你可以将这组隐种视为一个单一种,犹如一张纸的正反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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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7月,在等待大学秋季学期开学前的那个暑假,瑟雷娜通过乌利塞向《小说分类学报》提交了一篇简短的论文,阐述了她关于绝对种的两个想法。首先,小说分类学家乃至普通读者完全可以尝试在不同的小说种之间实现人工杂交,直至最终出现绝对种(瑟雷娜对此给出了她基于唐纳算法得到的绝对种杂交法则)。另外,任意杂交意味着小说分类树的格局将被打破,分属于不同小说目的小说种,也可以通过杂交产生绝对种,真与拟二目将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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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雷娜的这两个想法开创了小说分类学界的两个全新领域,一为预测,二为拼图。人们可以通过分类学意义上的杂交来预测小说新种,由小说家按照杂交后的分类特征创作一批新小说,其中获得读者认可的小说将被作为这个小说新种的预测种(即传统意义上的模式种)。而那些按照预测结果最终得到确认的绝对种,就成为了小说世界中的一块永恒拼图。每获得这样一张拼图,人们对小说世界的认知便又扩充了一步。小说分类学家的任务不再是构造框架、识别新种,而是指导小说家注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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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0月,瑟雷娜被帕多瓦大学小说分类学系录取。乌利塞此时仍是一名默默无闻的中学教师,瑟雷娜并不知道她这位老师的网络身份。乌利塞也没有因为瑟雷娜的出现而改变他的教学方式,依然是古板的念诵与背书,似乎他在现实生活中的职责就是把整个小说分类条目重重地砸向那些未成年孩子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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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3月,大一第二学期刚一开始,瑟雷娜就选择了退学。同年10月,她出现在另一所公立大学的通信工程专业录取名单中,自此瑟雷娜在小说辨识群中销声匿迹。2009年秋,瑟雷娜参加了中学老师阿尔德洛万迪的葬礼,他在那年春季确诊患有肺癌。阿尔德洛万迪的墓碑上刻有一行箴言,据说是瑟雷娜在皮亚若萨岛游历期间聆听到的天启:万云归于宁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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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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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蒋锦浩、徐亦玲.二十世纪小说分类学发展综述,小说分类学报,2001(3):395—3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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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蒋锦浩、徐亦玲.小说新种预测试验及有关预测机理,小说分类学报,2011(1):59—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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