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音乐下午茶改名还是停播了(56音乐下午茶)
封禁直播,四季青为何逆流而行?
一纸“禁止商户和外来人员直播”的禁令,在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在直播电商蓬勃发展的大好趋势下,作为中国最具影响力的服装流通市场之一,“中国服装第一街”的杭州四季青却一反潮流,明令禁止商户和外来人员直播、走播,一经发现将严肃处理。
封禁直播,四季青为何逆流而行?直播带货和批发行业有着天然冲突的基因?直播带货又是动了谁的蛋糕?过去两天,潮新闻记者走进四季青,同商户、采购商和主播聊了聊。
官方发布公告禁播 抖音截图
四季青一市场禁播
线下生意忙氛围嗨
今年3月,常青休闲女装批发市场(以下简称“常青市场”)官方抖音发布一则公告,禁止商户和外来人员直播、走播,一经发现,第一次书面警告并约谈,第二次没收设备并处罚金贰万元,第三次没收设备,处罚金翻倍。
“进来看一看,新款上线”“美女,有没有看中的” “这是我们家的爆款,一共有两种颜色”……近日,潮新闻记者来到常青市场,一掀开市场的卷帘门,劲爆的音乐声,夹杂着商户的叫卖声震耳欲聋,如同进入一个大型蹦迪广场——为了把店里的气氛high起来,各家店铺把音响开得很大,档口商户们为了吸引客流,举着话筒在店门口兴奋吆喝。
一楼靠近主过道的店铺人气最旺,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顾客。店里的销售姑娘,也是“穿版模特”,她们化着精致的妆容,站在1米高台子上,轮番试穿新款服饰吸引顾客的注意。顾客一摇手,她们着手找下一套服装,一边火速试穿,一边介绍衣服的版型、面料和颜色。
潮新闻记者逛了一圈,发现这里没有了往日走播在公共区域直播的热闹场景,也没有在档口内发现直播支架,而除了一楼,前来进货的采购商不算多。
有商户表示,现在实体生意难做,市场规定不能在店里做直播,“做了直播,下游零售商就很难做生意了。”不过,也有商户透露,市场鼓励档口成立工作室,“在工作室是可以做直播的,无非是不要在档口直播,不要让客户看到。”
四季青是杭州规模最大的服装批发集散地之一,也是全国服装经济的晴雨表。据不完全统计,那里有二十余家专业市场、超2万个档口,新老中洲女装城、九天中星服饰城、广州原创女装、杭州杭派精品服装、四季青精品女装、新老意法服饰城、常青休闲女装等等,这些都是采购商张口道来的市场名。
这些市场开门都比较早,有的早上5点就开门了,下午4点左右发大包。几乎统一的上下班时间、打包流程,但它们并不属于同一家公司。
常青市场线下生意忙氛围嗨
据悉,禁止直播的这家常青市场是浙江佳宝商业集团有限公司旗下的市场。天眼查显示,该集团成立于2009年,是一家以从事房地产为主的企业。持股70%的大股东王忠手握17家企业,旗下有童装、女装、餐饮、科技、房产等公司,其中2020年7月成立了常熟四季常青女装分公司。
“四季青是批发市场的总称。”做了9年服装生意的采购商燕子告诉潮新闻记者,常青市场的定位是中档的少女女装以及欧韩风。这里价格偏高,一楼都是爆款、网红款;二到三楼稍微好一些,但是货品质量、款式参差不齐,如果会挑货的老手可以从里面挑出一些好东西;四到五楼都是比较大的店面,每家店的款式特别多,也有专门的模特帮忙试版。
在燕子看来,常青市场禁播背后,是因为这里普遍是二批市场,市场比较成熟,客户群体年轻化。所谓“二批”,是指商户从工厂那里进货,自己组货,一家店里有上衣、裤子、外套等种类,相对齐全;而“一批”往往只做一种款式或一类衣服,以供应二批商户或实体零售商。
“二批支持混拿或者一件拿货,如果开了直播,我们采购商拿货是没有性价比的,我看到你在直播,网上卖的肯定比我们进货便宜,价格透明之后我们不好卖,久而久之,自然就不会在你家拿货了。”
燕子说 ,她遇到过这类尴尬,客户刚刚衣服买回去没多久,在直播上看到同个款式,质问为什么价格差那么多,“我只能解释生产厂家不一样,我们的面料和垂感都要好一些。”
记者走访不同市场
商户对待直播态度不一
常青市场“禁止直播”这一政策,有观点解读为这是政府行为,认为国家很快就要出台政策治理直播电商行业;也有观点认为,这只是市场行为,是为了维护批发市场和采购商的整体利益。
那么,四季青其他市场的情况如何呢?潮新闻记者随机走访了几家市场,发现商户们对待直播的态度和说法不一。
在四季青服装市场(老市场),陆陆续续有采购商拉着小推车、提着大包小包在档口转悠。店铺门口还张贴着“2022秋季新品直播、二批接单”等广告字样的店铺,主要供应牛仔裤、面料裤、卫裤等产品。商户李老板表示,“我们这边档口也不允许直播,这是下面的客户提出来的,他们说‘你们再直播,我们就不拿你们的货了’。”
为了维护采购商的权益,也为了吸引稳定的二批客户,李老板已将直播喊停,“不直播对销售额有一定的影响,但是线下来的客户也多了起来。”
其他市场的商户应客户要求禁播
在走访中,潮新闻记者发现,老市场中依然有不少档口搭着支架,四五台手机在不同平台同时直播。中午时分,一家刚刚下播的商户表示,店里直播的款式跟线下的不同,“直播不会影响零售商的,我们线下有几百个款式,线上直播的就几个,价格也比批发要贵一些。”
有商户向潮新闻记者透露,“我们市场从去年开始就不让直播了,但还是有商家在播,管理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记者以采购商的身份询问一家正在直播的商户时,对方解释称,自己做的直播是公众号,面向的群体是微信里的批发客户。
老市场一家做轻时尚女装批发生意的档口主播青青,也是店里从事了11年的销售,她表示,“我们店里目前来说,直播生意要好一些,我们市场有自己的直播基地,我们在自己店里播,没有人阻止的。”
不过,面对直播带货,主要批发中老年丝绸服饰的商户小王表示,她的服装面向的是中老年客户群体,直播不直播对销售几乎没有影响,“其实线上没有那么好做,说实话做成功的也就是那几个头部主播。”
在小王15平方米左右的档口里,挤满了从全国各地赶来进货的批发商,从6点店铺开门,一直到中午,小王没有停止忙碌。她坦言,看到直播爆单的时候,她也眼红,也想过做直播,但是“直播太麻烦,我们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去做”。
大多数商户向潮新闻记者反馈,在直播电商的冲击下,除了店铺销售量下降,价格的透明化也使得利润缩水近一半。
意法服饰城某档口商家嘉佳告诉潮新闻记者,最近几年,实体店的生意每况愈下,批发的量比以前少了很多,“以前天还没亮,顾客就蹲在门口抢货,拿货的人在店里站都站不下,提着大包小包挤在过道,外面拉货的小工一个个跟赶集似的,但是直播电商兴起之后,这些场景就看不到了。”
曾像鲶鱼“搅活”市场
目前仍有市场招聘主播
一名靠近四季青的业内人士告诉潮新闻记者,四季青各个市场开始做直播带货已有六七年,还有市场专门建立直播基地,签约了一批网红给合作档口做直播带货,“过去比较多的在淘宝直播,后来就转向快手和抖音了。”
“2019年开始有走播,走播就是边走边播,这家店看看,那家店逛逛,帮商户卖货。”该业内人士表示,对于走播,不同商户持不同态度,有些商户认为走播影响生意,通常是拒绝的;而有些走播名气大了,能带的动货,商户都是很欢迎的。
不过,后来因为走播的售后问题,常青市场接到过不止一次来自工商部门的投诉。为了保住市场声誉,规范市场行为,常青市场早在2020年就叫停了走播,但是对于商户在档口直播则持开放态度。
在常青市场做销售的吴先生告诉潮新闻记者,常青市场的节奏很快,服饰以快时尚为主,有些款一周内卖不出去就会面临压货。而在疫情期间,到市场进货的采购商少了,不少商户纷纷“触网”,有的通过招募主播来“上车“,有的是老板和老板娘亲自上阵,吴先生也开启了直播带货,“主要是通过在朋友圈发图、爆款产品群发和网络直播的方式,来缓解库存压力。”
政府层面也曾加入助力。根据媒体报道,2022年4月20日,上城区召开“云上四季青”纾困行动发布会,宣布启动为期三个月的纾困行动。其中包括组织上千名成熟的服装带货达人和直播电商领域人才,帮助街区商户进行网上分销。
除了挖掘流量主播资源,街道还向爵优传媒争取到帮助困难商户直播全案策划,免收服务费,此外也将协助指导困难商户直播入门,教授运营等技巧。
这个曾像鲶鱼“搅活”四季青市场的直播带货,难道仅仅过了一年,就不香了吗?
4月14日,潮新闻记者以应聘主播的名义咨询四季青某集团孵化的mcn机构。一名工作人员表示,该机构是专门服务于集团旗下的几个市场,他们一直在招聘主播,“我们现在做走播的很少了,基本上是直播间里的直播偏多,面向的是终端客户。”
当被问及市场是不是都不允许做直播时,对方透露,不允许只是个别情况,“像常青这样的,他们做二批市场,其实也不一定是市场管理方的行为,(我觉得)就是一些噱头,很多商家集结起来(抗议),觉得营造这样一个氛围比较好。”
对方表示,主播不一定要在档口直播,但是在直播间播不会影响,“进货的人看到你在直播,他们也不愿意进来拿货了。但对于档口商户来说,这是一个销售渠道,他为什么不愿意?”
不少档口商户仍然不愿意放弃直播这一销售渠道
拥有天然冲突的基因?
直播和批发之间的纠葛
“实体店苦直播久矣”,这句话是来自湖北某县城的56岁服装零售商洁娜的肺腑之言。四季青禁播,洁娜在手机上看到相关新闻后,认为“这个举措对我们是个好消息”。
“批发市场搞直播,价格比我们卖的要便宜,顾客看到后,肯定会对我们实体店产生影响。”洁娜手机微信里共躺着468个供应商和厂家的联络人,其中四季青占了大部分。
她在湖北一个小县城做了20多年的服装生意,刚开始主要做年轻品牌。2017年之后,淘宝连带着直播平台的崛起,她眼看着实体店的生存空间遭到挤压,于是将客户群体转向了中老年群体。
洁娜说,她每个季度会去一次杭州,找货源,再添加档口商户的微信,“发了货之后,以后都是微信联系,厂家要上货了,我就在微信朋友圈看图片选货。”
“中老年群体几乎不会也不敢在直播平台上下单,他们更喜欢到实体店上身试穿,所以生意稍微好一点。”洁娜表示,目前,上游厂家都做起了直播带货,导致实体店的生意越来越难做,曾经一起打拼的朋友,不少人已经另谋出路。
对于洁娜过去这些年的遭遇,主播青青也有感触。青青是在2018年9月份加入直播大军的,最高峰时,她一分钟换下十几套衣服。不过,跟众多批发商户一样,青青做直播也有顾虑,“担心会流失多年积累起的线下顾客。”
青青的焦虑,也是四季青主播们整体的焦虑。在直播带货席卷四季青的浪潮之下,当流量向头部主播聚拢时,小主播们的生存空间同样也受到挤压。
“现在很多源头工厂也在直播,对四季青的二批商户,也是一种打击。我们不能干等着客户拿货,只能主动出击。”青青认为,四季青开启直播带货,是电商经济兴起、市场内卷和疫情影响的必然结果,“市场因为之前突发疫情导致货品积压严重,生意一落千丈,通过直播带货清理了不少库存。”
在青青看来,实际上,实体经济和直播带货并不冲突,“冲突的是直播电商跟批发行业,因为直播电商做的是零售生意,手握市场最低价,势必会挤占采购商的生存空间。 ”那么商户们又该如何避免与客户起冲突?青青认为,商户在直播间的报价应该高于批发价,将线上款式与线下款式区分,同时可以让客户看直播拿版,给客户走批发价。
“服装批发巿场最容易被互联网所颠覆。服装行业的逻辑,是让供应端的产品尽可能又多又快找到买家,同时减少库存。”浙江传媒学院教授朱永祥在接受潮新闻记者采访时说。
“直播电商恰恰压缩了中间环节,减少了流通成本,提高了交易效率;另一方面通过直播,直接获得了用户反馈,实现反向以销定产。”朱永祥教授向记者表示,“那么为什么四季青要‘倒逼’自己‘逆流而行’呢?实际上很有可能是有人没赚到钱,没利润了,批发市场是个传统的线下市场,有许多不同的分销渠道,涉及的环节越多,那要‘照顾’的人也越多。”
网经社电子商务研究中心网络零售部主任、高级分析师莫岱青在接受潮新闻记者采访时认为,四季青之所以会这样做,可能和市场方面的策略调整有关系,“四季青不少商家是批发商,他们现在也许想沉下心来做好自己的工作。以往直播电商的突然涌入,多多少少让市场有些浮躁,而现在的做法也是让行业更为规范,可以持续发展。”
“四季青的这个做法我觉得要理性看待,直播行业通过一段时间的快速发展以后,总要慢慢地回归正常,直播电商也是一样。”朱永祥教授说,“现在很多MCN机构,四季青自己也有,而这些机构对于专业能力的要求越来越高,换句话说就是越来越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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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泽雅美中川雅也被曝约会 合作话剧成为忘年交
13号下午,#长泽雅美中川雅也约会#登上了热搜。
我们的麻酱恋爱了吗!?NO!中川雅也听着有点耳生?他在演艺圈的艺名叫做Lily Franky,是不是耳熟很多了!
这个新闻的出处是《女7》这周六的报道,当时记者拍到了8月底的时候长泽雅美跟Lily Franky一起去高档牛排店约饭的照片。
据新闻报道,他们不是两个人单独约会,而是跟几个电影界的人士一起吃饭,几个人有说有笑,相当热闹。当天,是为了庆祝《行骗天下 公主篇》票房飘红,顺便谈谈下一部电影续作的事情。
于是这次聚会被拍到以后,记者们又开始猜测麻酱是不是和Lily Franky好上了。
会这么猜测也不是空穴来风,但是牵强附会、拉郎的成分的确是很多。
长泽雅美跟Lily Franky在2011年合作了舞台剧《Crazy Honey》,麻酱饰演陷入谷底的女作家,Lily饰演男扮女装的酒吧妈妈桑,这两个角色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长泽雅美为了能够早一些进入角色,于是开始和Lily写交换日记。长此以往,两个人关系越来越好。
在这部舞台剧结束以后,两个人也经常被拍到一起出去的照片,两个人还一起去旅行,关系相当好。
于是就不断有人猜测长泽雅美是不是和Lily Franky好上了。关于这一点,长泽雅美也在节目上说过:一直觉得Lily像是个阿姨一样,不过当自己遇到困难的时候,他是最适合倾诉的对象。
后来在节目上,长泽雅美也说过Lily是最能够理解自己的人。
所以不管新闻报道再怎么猜测,日本的观众们其实心里都非常明白,这对怎么可能在一起啊:
要是真的交往了,长泽雅美怎么可能在电视上聊起Lily啊?感觉他们不是啥情侣,只是非常合得来的朋友而已
我觉得并不是热恋,他们只是超越了年龄和性别的好友
Lily只是一个非常合得来的大叔吧。聊天聊得来,意气相投,只要两个人聚在一起聊天,时间都度年如日了。感觉不是恋爱,只是好朋友。
还有一些日本网友直接道出真相:
我读了这篇新闻算是搞明白了。喜欢煽风点火、无中生有的就是这些八卦小报。经常偷拍名人,又在报道里面塑造一些架空的人物,然后就开始编故事了。
所以,长泽雅美和Lily Franky到底会是什么关系,其实大家也大致都有了自己的答案。
说起Lily Franky,他真的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人,po大概也懂麻酱能和他聊得来的原因了。
他本名中川雅也,1963年出生的这位大叔真的有非常多身份:演员、摄影师、作家、画家、美术指导、作词作曲家、策划演出家······各方面的才华都相当突出。
例如他创作的长篇小说《东京铁塔:我的母亲父亲》,不仅书本身火爆,后面更是拍摄了电影、电视剧版。
当演员更是厉害,出演的作品几乎每一部都是佳作。比如《小偷家族》
《海街日记》
《比海更深》
《如父如子》等等,每一部都是在日本电影界响当当的佳片。
而今年已经56岁的Lily,依旧气质很好,无论何时出现都感觉是相当绅士的存在。
这样有魅力的大叔,谁不想和他当朋友啊!
总的来说,长泽雅美和Lily Franky的恋情大概率是假的,现阶段看来他们也许只是意气相投、亦师亦友、无论年龄和性别的管鲍之交。与其期待他们擦出恋爱火花,不如期待他们再合作一部经典作品啊!
你好 孙子旺(第二部56)
(网络下载 转载 作者西红柿炖茄丁)
我来到了子旺叔父母的坟前,我并没有准备什么纸钱,而是跪在那里,默默地跪了好久,什么也没有说,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微风轻轻地吹拂在我的身上,就好像子旺叔的父母,知道我在这里,知道我带着什么样的心境来的。
一个人的感觉,很孤独,这并不像曾经的我一个人一样,那时候,我不会像现在这样心痛,因为知道自己是一个人,心比较坦然,但是,现在心里有了子旺叔,不知道他身在何方,那种想念、心痛的滋味,让我的心呼吸都不太顺畅。
我慢慢地走在山间,漫无目的,似乎我的行走,只是为了发泄内心的一种压抑,让我走在子旺叔从小到大喜欢走的地方,在这大山里,到处都有子旺叔包围我的气息,我知道,我这辈子都要活在子旺叔的气息中,无法自拔。
子旺叔的手机停机了,似乎这已经没有让我再起什么波澜,我只能越来越恨钱远康,如果不是他的出现,此时的我与子旺叔,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活的很幸福,很快乐。
不知不觉间,我来到了那个大水坛那里,我坐在大石头上,望着平静的坛水发着呆,仿佛这里有太多的我与子旺叔的气息,甚至是一些幸福而又暧昧的画面。
已经深秋时节,虽然有些凉意,但我还是脱光了衣服,将自己淹没在了水坛里,在水里来回地游着。
我想笑,因为我觉得我的子旺叔就在我的身边和我一起嬉戏,我想哭,因为我寻不到子旺叔,那种爱到骨子里的感觉,让我心里压抑,在这种复杂的心绪下,我只能一直游着,直到自己累的躺在了大石头上。
我感觉不到冷,仿佛我什么感觉都没有了,躺在大石头上,晒着太阳,想着我的子旺叔。
我竟然睡了过去,睡梦中,我仿佛看到了子旺叔,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在那么多人的面孔里,我第一眼就看到了我的子旺叔,我高兴,我激动,我快速地向子旺叔奔去,嘴里大声地喊着子旺叔的名字,可是,当我跑到子旺叔的那个位置的时候,我的子旺叔已经不见了,周围的人群也不见了,似乎在这样的街头,一团团迷雾让我身陷其中,我彷徨,我徘徊,我没有了方向。
我醒了过来,阳光刺眼地照耀在我的身上,我让有点睁不开双眼,我一下子跳入了水坛里,直接一个猛子扎了进去,在水坛的底部,我尽情的哭泣着,或许,我没有眼泪,更或许,我的眼泪已经融入了坛水之中。
我的手胡乱地摸着,突然一下子抓住了什么,我从水里探出头来,伸出双手一看,我竟然抓住了一条大鱼。
我看着那条大鱼在我的手里挣扎着,我却是高兴不起来,我多么希望这一刻子旺叔在我的身边,让他看着我也能够抓到大鱼了,可是,什么也没有,只有我一个人,在这大山孤独的地方,心中一阵阵哀叹。
我将大鱼放在岸边拍死,从水里走了出来,晾干了身上的水珠,一件件地穿上衣服,用草绳学着子旺叔的样子,将那条大鱼穿起来,拎在手里,便慢慢地向山下走去。
我给兄弟小王发了条信息,问他子旺叔的情况,得到了答复依旧是没有任何信息,兄弟小王给我打电话,我挂断,又将手机关掉了,我知道,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听,我不想听劝,因为我这个人一直都是个坚持自己独立思想的人,我不觉得我与子旺叔在一起有什么错,我更烦感别人用对我好来干涉我与子旺叔,这是我现在最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我中午没有吃饭,又在大石头上睡了一觉,当我快要走下山来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了,我有些饿了,行走在山间,即便碰到山里的汉子,人家对我打招呼,我也热情地用笑脸对待,我希望我不会破坏这里的宁静,我更觉得,我一定可以找到子旺叔,一定可以等到我的子旺叔,哪怕是一辈子的时间,我将会与子旺叔还会像以前一样,过年回到这里,我们的家里,过着幸福开心的新年。
子旺叔已经深入了我的血液,现在的我,无论做什么,眼前都是我的子旺叔,我打开院门,眼前就像子旺叔平时熟练地打开着院门,我站在院子里,眼前全是子旺叔在院子里的身影,有几年前坐在那里编竹篓,等着我的归来,有前一阵在院子里与我的聊天打闹,有我们一起打雪仗等等,仿佛子旺叔的影子,从来都不会离开我。
我坐在厨房门口,一个人安静地收拾着那条大鱼,厨房里闷着米饭,我想,我晚上就做一条鱼就行了,用子旺叔平时的方法,做子旺叔的味道。
可是,我发现自己找不到子旺叔的精髓,这让我很是感叹,我仿佛习惯了被子旺叔细心地照顾着,哪怕我会做饭,可是,我看过子旺叔太多次的做这个那个,可是,当我学着子旺叔的样子做的时候,总觉得是那样的生疏。
鱼出锅了,我尝了尝,心中有些难受,因为,没了子旺叔做出来的味道,哪怕配料与食材都是一样的,但一点子旺叔的味道都没有,这让我一点胃口都没有。
“开心,开心哩”院子里响起了孙校长的声音对我喊道,
我赶紧从厨房里走出来,正看到孙校长从院门口向里面走来,看到我,便一脸笑意地向我走过来,
“嘿嘿,村长说你来哩,你也不告诉我哩,中午我过来你不在家里哩,你干嘛去哩?”孙校长提了一些菜过来,估计村长和他说过了,我是什么也没有带来,孙校长便笑呵呵地说道,
“孙校长,我就是回家看看,有些东西要做一做啊,我叔又没回来,就没和你说,这是我的家嘛,我又不是客人”我便对孙校长笑着解释道,
不管孙校长信不信吧,我只能这样解释,好像孙校长也没有什么质疑,他并没有问我什么,只是走进厨房瞅了瞅,好像在确认我有没有东西可吃的。
“呵呵,看,我带来了些吃的,这还有酒,和你喝点啊,村长一会儿也过来哩”孙校长便边说边将带来的东西放下,
“哟,哪来的鱼哩?开心,你自己还做好吃的哩,幸亏我来哩,嘿嘿”孙校长一下子发现了我刚炖好的鱼,便兴奋地冲我笑道,
“我本来想给你打电话的,这不今天上山了嘛,在水坛那里就逮了条大鱼,回来炖了,怕炖不好呢”我只能笑着敷衍道,
估计是村长与孙校长商量好的吧,村长也很快就过来了,孙校长炒了两个菜,很快,连带着我炖的一大钢盆鱼,直接端上了桌,
“哎呀哩,开心哩,你这手艺比子旺还要棒哩,好吃哩”村长尝了一口我炖的大鱼,便咧着嘴嘿嘿地笑道,
“开心,昨晚你在村长家里喝多哩?我说是不是村长欺负你灌你哩?你又不能喝酒哩”孙校长便对我笑着问道,
“没有,村长哪会灌我酒喝呢,我是不知深浅,多喝了两杯,哪知道就喝多啦,村长都是让我随意的”我便赶紧对孙校长解释道,
“孙校长,你还不相信我哩,我哪敢灌开心哩,这要是让子旺知道,子旺肯定和我急哩”村长也在一边赶紧对孙校长解释道,
如果不是发生了事情,如果此时也有子旺叔在家里,或许,这是多么幸福温馨的画面,可是,现在只有我自己,我看着村长与孙校长,两个子旺叔的老哥哥,我的心里难受的不是滋味,我真想让子旺叔在某一个地方看到这一幕,让他看到,我在他的人生中有多重要,我已经融入了他的血液,他的老家,他的生活里,他有什么可顾忌的,我都不怕,他怕什么?
“我要说哩,咱们孙家沟就是子旺有福哩,遇上开心哩,现在在省城上班哩,日子过的好哩,还开着小汽车哩,唯一遗憾哩,就是子旺咋就不结婚哩,他现在有这个条件哩,比咱们这一带任何人的条件都好哩,并且子旺长的多好哩,谁都看得上哩,这是最大的遗憾哩”喝酒吃饭,也就顺带着聊天,我的话不多,我也不想像昨晚似的喝多了,我听着孙校长有些感慨地说道,
“我叔有他的想法,他觉得他都四十多了,还结什么婚呐,他还怕一结婚,不是自己想象的样子,还得重新相处,再争吵啥的,就很烦了,孙校长,你们啊可不用担心,我叔结不结婚的,我都为我叔养老,这个啊,你们就放心好啦,我叔以后有我管呢”我便对孙校长说道,
“唉,随他去哩,子旺不容易哩,眼睛看到哩,走出大山哩,想过自己的生活,就去过哩,只要他高兴就好哩,又有开心哩,我们还有啥不放心的哩”孙校长便喝了一口酒说道,
有那么一刻,我真想多喝几杯,对孙校长与村长借着酒劲,将我内心的苦恼,将我与子旺叔的真实关系说出来,可是,我害怕,因为,钱远康的反应都是如此地强烈,更何况村长与孙校长呢,我的理智告诉我,不是任何事情都能够往外说的,有些东西,可能永远都要深埋进心里了,尤其是对孙家沟的山里汉子们,他们的传统思想,根本就不需要去想能不能接受的问题,答案,显而易见了。
“我自己收拾就行啦,呵呵,孙校长,你自己送村长啊”村长又喝多了,有孙校长陪着他,他喝的走路又有些摇晃,我想昨晚的我,或许也是这副样子,被村长给扶回来的,我送孙校长与村长到院门口,孙校长想与我一起洗刷一下,我便笑着说道,
望着孙校长与村长远去的身影,在夜色的笼罩下,有些电影般的感觉,我站在院门口,点燃一颗烟,安静地吸着,我抬头望着一眼星空,心中失落,本来以为能够等到子旺叔,可是,又是一天的失望,或许,子旺叔是不会回来了,至少,现在不会回来。
我锁上院门,脱掉衣服,在洗澡间冲洗着自己,闭着眼睛,整个人迷茫的不知道明天我该去哪里,我有方向,我的方向就是去找我的子旺叔,可是,子旺叔在哪里?我该怎么去找他?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以前的子旺叔我好找,他是盲人,但现在的子旺叔是个正常人,没有了盲人的特征,就仿佛一下子失去了一种寻找的痕迹,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太大了,寻找子旺叔,如同大海里捞针一样。
我躺在大床上,抱着子旺叔留在这里的衣服,感受着子旺叔的气息,仿佛在这张大床上,我与子旺叔曾经的爱的一幕幕,都让我无比的怀念,甚至,我的身体也反应很激烈,仿佛思念成了一种无法释放的东西,我也只能用这些想象,这些回忆,让自己依旧觉得与子旺叔相拥在一起,相吻在一起,直到爆发的那一刻。
我失眠了,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才不过凌晨的四点钟,我坐在床边,一颗烟接着一颗烟地吸着,我打开手机,看着里面子旺叔的相片,我与子旺叔曾经的过往,我的眼眶一直湿润着,内心在呐喊着,仿佛对着夜空,对着大山,质问它们将我的子旺叔藏在哪里了。
这样的失眠很痛苦,无比的痛苦,我还不到失眠的年龄,我想,如果我找不到我的子旺叔,或许,我从今天开始,会一直失眠下去,这是一种思念,影响着身体,影响着思想,更影响着精神。
天亮了起来,我坐在屋门口,望着阳光慢慢地升起,我这才去厨房做早餐,整个上午,我似乎都坐在家里,空洞在望着整个家,整个人一点精气神儿都没有,仿佛这种等待的感觉,真的是太折磨人了,并且,我的等待,在我的内心,都没有一个可以期待的结果。
我不想等待了,我不想待在这里了,因为,实在是太痛苦了,看着什么,都会觉得看到了子旺叔,虽然我不知道现在去向哪里,可是,我只想先逃离这里,我的子旺叔不回来了,我在这里等待的意义,只有让自己变成神经病。
我学着子旺叔的样子,将剩下的菜与面,做了很多的馅饼打包起来,吃了中午饭,我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睡不着,我也只好将被子啥的都放到衣柜里去,将家里的东西都收拾好,这才拎起自己的行李箱,走出了家门,锁上了院门口。
我慢慢地沿着山路走着,正值中午,没有人,我回过头去,看着我的老家,那个院子,那道门,我不舍,我似乎想到了太多,我刚来的时候,我与子旺叔相处的时候,我走的时候,子旺叔送我的时候,我带子旺叔走出大山的时候,那一幕又一幕的光影,犹如电影一样,在我的脑海里不断地回放着,让我觉得像似梦一场,但又不甘心。
“孙子旺,无论你走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你,你永远都是我的男人”
我对着那远远的安静的院子,那个老家,我轻声地默念着,然后转身向山路慢慢地走去,一个沉重而又落寞的身影。
我似乎看到了一辆车在山间正在上山,我下意识地赶紧拉着行李箱躲进了路边的树林里。
这片树林其实我很熟悉,我曾记得我刚刚认识子旺叔的时候,我会天天黏着他,还是那次我们俩到路边的小树林里方便,我还有一种坏坏地心里的时候,就在我现在的这个地方,我被蛇给咬到了,也正是因为那件事情,我看出了子旺叔山里汉子的淳朴与善良,甚至对我的一种发自心底的喜欢。
我看着这小树林,其实我想找到这里还有没有那条蛇,想来是没有了吧,听子旺叔说过,山里会有蛇,但也及少了,他小时候很多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仿佛蛇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那次,也算是我幸运,被我碰到了一个,我觉得是幸运,虽然大难不死,但是,收获了子旺叔,我其实还是挺感激那条蛇的。
我将行李箱放到一边,解开腰带,仿佛我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年子旺叔站在这里方便的场景,我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这样的场景,我很怀念,我怀念子旺叔,我想念他,想念的让我无法平复自己的心情。
我方便完了,站在小树林里,等待着那辆车的经过,似乎那辆车被我发现的时候,还离着我比较远,像一个小点儿似的,在山路上匍匐地前进着,我一点也不着急,就扶着一颗树,点燃一颗烟,安静地吸着。
反正我不知道我现在要去哪里,我只知道,我得走了,离开孙家沟,去找我的子旺叔,至少方向,一切都是迷茫的,如果我再留在孙家沟,我等不来子旺叔,或许,更会增添太多的烦恼。
我听到了车声,我看向路边,那辆车越来越近,似乎驶足了马力,正呼啸地向山上跑来,好像有什么心急火燎的事情似的。
当那辆车从我的眼前经过的时候,我看清了它,就这么看了一眼,我便攥起了拳头,这不是别的车,而是钱远康的车,我甚至都看到了钱远康坐在驾驶室里,正着急地往山上赶似的。
我真想找一块石头扔过去,将钱远康的车窗给砸碎,因为,要不是他,我现在与子旺叔怎么可能会是这副样子,我找不到子旺叔,我迷失了方向,我都不知道我的路该往哪里走了。
其实我要走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仿佛直觉告诉我,钱远康会来,他会来找我,但我不想见他,我更不想在孙家沟,这个安静的小山村里,我与钱远康大吵大闹,搞得鸡犬不宁的,我也知道,我再与钱远康去吵,除了让我激动与愤怒,甚至说些更难听的话外,再也没有任何的意义,钱远康只是将我的子旺叔赶走了,至于我的子旺叔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或许我的内心还留了一点东西,让我不能与钱远康去拼命,如果钱远康对于我来说是个陌生的人的话,或许,我就不地有这样的顾虑了,早就跟钱远康拼个你死我活了。
我拉着行李箱,准备继续往山下走去,可是,似乎我突然就不想走了,我很想看看钱远康来孙家沟到底要干什么?他到底有多么的不要脸,是不是和孙校长及村长说明我与子旺叔的关系?我努力营造与相处的和谐的地方,是不是被他的出现,全部给打破了?
我爬上了山丘,因为我走的并不远,所以我站在山丘上,可以将整个孙家沟都尽收眼底,也正好看到了钱远康的车子,很快地向孙家沟驶去,并且停在了我家的院门口。
我倒是一点也不着急了,坐在山丘上,点燃一颗烟,带着愤怒的心情,远远地瞅着,我看到钱远康下了车,倒是没有让我意外的是,钱姐也来了,她与钱远康一起过来找我,我轻蔑地笑了笑,觉得他们父女俩可真是煞费苦心呐,来找我?是来自取其辱的吗?哪怕我没有走,他们正好找到我了,我不介意什么都说,我不觉得我与子旺叔在一起算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反而钱远康的所作所为是很丢人的事情,如果当孙校长与村长知道钱远康的所作所为后,我想,他们肯定会站在我这一边的,不说把钱远康打一顿,至少也会将他给赶走。
我看到钱远康去推门,也看到了院门是锁着的,我看到钱远康透过门缝往院子里望着,接着便拿出手机来拨打着电话,想来是给孙校长或村长打电话吧,看到这一幕,我的心情很低落,我与子旺叔最后守护的地方,可能就在今天,被钱远康彻底的打乱了,我不知道孙校长与村长知道我与子旺叔的真实关系后,会不会像钱远康一样,不但不接受,反而用一种强硬的态度面对我们,我恨钱远康,有那么一刻,我真想冲下去,将钱远康打一顿,让他赶紧滚蛋,不要来污染在我心里很神圣干净的地方,可是,我还是忍住了,理智告诉我,一切都晚了。
钱远康,这个人,曾经让我欣赏,让我喜欢,让我崇拜,让我心疼,后来让我感动,让我幸福,让我知足,可是,现在我却恨起了他,我觉得我将话说的特别难听了,如果他不来找我,或许,我从此之后,就会将这个人淡忘掉了,但是,他却来了,他觉得他是为了我好,他觉得我就是他的儿子,可是,我不想认他了,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我易开心,没有人会做得了我的主,哪怕子旺叔说要离开我,我也不会松手,因为,一旦松了手,就是一辈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一直在愤怒的情绪之中,看到孙校长从学校里往我的家里快速地走去,又看到村长也过去了,我想,钱远康肯定是给他们俩打了电话。
我不知道他们见面都说了些什么,但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激动,反而就像似钱远康带着钱姐来游玩一样,村长热情地打开了院门,一起走了进去。
我的手机是关机的,我也不想开机,因为一开机,全是烦恼,我看到钱远康与钱姐只是到屋里待了一会儿,便又走了出来,他们到底和村长与孙校长说了些什么?我不得而知,但我似乎觉得,钱远康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从孙校长与村长的姿态上我能够看得出来,他们俩对钱远康依旧十分地尊敬,依旧热情地欢迎着,如果钱远康什么都说了,根据我对村长与孙校长的了解,他们俩不会这么坦然地与钱远康笑着寒暄。
村长拿着手机拨打着电话,我想他肯定是给我打吧,他不知道我怎么就不在家里了,行李也不在了,什么都收拾好了,钱远康也知道了我回来了,只是,我又不在了,我也庆幸自己不在了,如果钱远康没有告诉孙校长与村长我们之间的事情,以及子旺叔的事情,我倒是松了口气,至少我觉得钱远康还要点脸,还不想满世界嚷嚷他儿子是怎样的人。
我从未刻意去恨某一个人,哪怕我从小到大,太多的人欺负我了,我发生过太多太多的冲突,可是,我没有去恨一个人,我只觉得自己不够强大,对于那些陌生的不怀好意的人,我就当他们是我的过客罢了,但对于钱远康,我恨上了他,这种奇怪但又愤怒的感觉,让我看着钱远康的一举一动,我都咬牙切齿的。
我知道自己人格上有的地方,人性中有缺失的地方,我的教育,我的涵养,都有着很大的问题,但是,我就恨他,我不想做圣人,他打乱了我的人生计划,分开了我与子旺叔的幸福生活,我就是恨他,恨他到骨子里。
我继续坐在那里看着,我不希望钱远康住在我家,那样我会觉得恶心到极,他这样的人,我不想再沾他一点光,我也不希望他再靠近我与子旺叔的一点,我就想和他以后就是陌生人,永远都是陌生人。
好在我看到钱远康与钱姐走出了院门口,似乎钱远康打开了车的后备厢,从里面往下搬着东西,一箱一箱的往下搬着,好像村长与孙校长有些不好意思地推脱着,但钱远康与钱姐执意地往下搬着,我以前总觉得这是一种挺好玩的画面,但此时,我觉得钱远康好虚伪啊,一直用物质来迷惑着我,哪怕他是好心,我也看不到他现在哪里好心了,一颗狼心狗肺的人。
钱远康与钱姐上了车,好像对孙校长与村长叮嘱了一些话,然后开着车,又向山路驶了过去,我想孙校长与村长肯定会奇怪吧,只是我不知道钱远康用什么理由和他们讲的,只是,山里汉子淳朴,不会想那些多,我也希望这一点小插曲,不会影响到我与子旺叔以后归来后的情况,我有些苦笑,心想,我与子旺叔日后归来?什么时候?我都找不到我的子旺叔了,还有日后吗?会的,一定会的,我易开心哪怕接下来的人生不干别的了,就算到死,我也要找到我的子旺叔。
车子在我的面前的那条山路上呼啸而过,我躲在树林里,直到车子的远去后,我才走到了路边,用恶狠狠地目光盯着远去的车影,甚至我拿起一块石头,狠狠地向那边扔了过去,嘴里骂骂咧咧的,全是骂钱远康的,一点好话也没有。
我继续走在山路上,一边走着,一边用空洞的眼神望着这里的一切,风景还是那么的美,可是,我的眼中已经发现不了任何的美了,只是带着一颗沉重的心情,像一个行尸走肉一样,只有一具还活着的驱壳罢了。
我走了好久,才到达了山下的镇上,看到那卖大肉包子的,我没有任何的胃口,哪怕我的子旺叔喜欢吃,我也不去想它了,我直接来到了小小的汽车站,在这里,还有最后一班通往县城的车,我便坐了上去。
车子的颠簸,让我的胃里有些难受,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生病了,好像头晕目眩的,胃里翻腾着,我找出了一个方便袋,直接往里面吐了起来,那味道,都让我自己觉得难闻,我只好喝了点水,终于好受了一些,肚子空空如也,周边的坐着的人,都离的我远远的,似乎都感觉到了我愤怒的气场。
天渐渐黑了下来,车子也跑进了县城,停进了县城的汽车站,我拉着自己的行李走了出来,望了一眼马路对面的火车站,我慢慢地走了过去,可是,走着走着,我迷茫了,我不知道我去火车站到底干什么?我要去哪里?回省城吗?省城连我该去的地方都没有,回岛城吗?岛城我连个家也没有了,我也不想去找兄弟小王,那样的话,干爸干妈会没完没了的唠叨我,哪怕他们是为了我好,但他们不知道,我的内心的痛,不会与世俗妥协,绝对不会。
我望着这很小很小的县城,似乎此时正是下班的时候,但小县城就是小县城,一点都感觉不到下班的拥挤,来来往往的人,仿佛没有人在意我是谁,我是带着一颗怎样的心情。
有几个小蹦蹦停在我面前喊着我,问我去哪里等等,我不想搭理,我也不想去火车站了,我只是拉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看到街道两旁有开着的小饭店,我想走过去吃点东西,因为我觉得我的肚子很饿,可是,我又没有心情,依旧走着,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与车辆,仿佛我从现在起,就开始观察着我的周围,但凡有一点子旺叔的气息,子旺叔的影子,我想,我都会敏感地察觉得到。
小县城实在是太小了,从这头走到那头,都用不了半个小时的时候,再往这边走,似乎小的让人没有任何想走的欲望了,我停在了路边,望了一眼四周,突然发现,我竟然站在了田小万小区的门口处。
我不知道田小万知不知道我的情况,想来他并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钱远康肯定联系过田小万,至少会旁敲侧击地寻问田小万知不知道我的下落等等,其它的,钱远康肯定不会说的。
我本不想去找田小万,可是,我现在又要去何方呢?我没有方向,我很迷茫,我心情很乱,同时,我很饿,天已经黑了,难道我要睡大马路吗?难道我要找家酒店住下来吗?
我不想花这个钱,因为,我现在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与子旺叔共同的积蓄,子旺叔人走了,将我们俩一起存钱的银行卡却留给了我,里面的钱不是很多,因为我们俩经历了这么多,真的有些紧巴巴的,但一看到那张银行卡,我的心就更痛了,我知道,我的子旺叔兜里没多少现金,他能去哪里?他住哪里?他能吃饱饭吗?我的子旺叔如此会过日子,舍不得浪费一分钱,他过的好吗?这都是我心痛的地方,所以,我真的不想去多花一分钱,仿佛多花了一分,就是在我的子旺叔身上割一块肉似的。
我不知道钱远康走了没有,或者是不是来找田小万了,我来到田小万的楼下,并没有发现田小万的车,也没有看到亮灯的窗户,我这才发现,自己对田小万的日常生活,竟然一无所知。
田小万的楼下倒有一处小树林,绿化面积倒也挺不错,我将行李箱放在一边,坐在一处长椅上吸着烟,在这里坐着,一旦田小万来了,他不会看到我,如果钱远康也出现的话,我也能够及时地躲起来。
我觉得我跟做贼似的防着任何人,也许,这就是我的人生吧,从小我就是这样成长起来的,生活在角落里,生怕被别人发现而有危险。
似乎楼下来了一辆车停下,我看了一眼,并不是田小万的,我想,或许是这里的住户吧,只不过,车里下来一对夫妻,倒是站在车前,望着楼上低声细语的,并没有上楼的意思,我没心思去在意这些,只有坐在那里等着,肚皮有些咕咕直叫,仿佛真就饿的不行了。
我想,我要不要出去买点吃的?因为我进来的时候,看到小区门口不远处有些小吃摊,也便宜,至少能够让我吃饱。
不过,在我即将决定的时候,我看到了田小万的车,正在缓缓地驶了过来,我赶紧躲了起来,因为我害怕,害怕钱远康会在这里,虽然这种可能性极少,但我还是谨慎点为好,倒不是我怕钱远康,而是我恨他,我不想和他吵架,尤其是在这陌生的地方。
田小万停下车,直接从车里跳了下来,我看到田小万一身得体的西装,好像整个人又胖了一圈似的,也不知道他天天都吃些啥,这个时候了才回来,估计是应酬去了吧,这老小子,一个人的日子倒是过的十分地悠闲,可是,外表光鲜下的田小万,内心有多么孤独,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我有一丁点激动,或许我现在唯一能投靠的,也许就只有田小万了,虽然我一直在他面前表现的十分地清高,有时对他爱搭不理的,我也不知道田小万会不会收留我,我也只能投靠一下他了,至少我觉得,他对我,还是像哥哥对待弟弟那样挺好的。
我看清了只有田小万一个人,车里并没有任何人下来,后面也没有车辆跟过来,我松了口气,但正当我准备向田小万走去的时候,我看到先前的那一对夫妻一下子向田小万凑了过去,
“田局长,田局长”那对夫妻热情地拎着东西就一脸热情地向田小万凑了过去,
我看到这一幕,便停下了脚步,我或许猜到了,这对夫妻是来求田小万办事儿的,田小万现在是局长,在这个小县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有人上门来求事儿,也很正常,这个时候,我就先不出现了,等田小万处理完他的事情再说吧。
我也没有去听他们说话,只听到田小万的声音,高调地教育了那对夫妻几句,似乎一副很是公事公办的样子,我心里有些好笑,心说,这个田小万,是不是嫌人家给的礼少啊,我可不觉得田小万是个廉洁的人,这家伙,心眼儿多着呢,只不过,我不了解情况,不想去判断,估计是田小万处理不了的问题吧。
那边的田小万还在推脱着,似乎田小万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愣了一下,很是诧异地向远处的我这边转过头来,我这边是有昏暗的灯光的,田小万这么一转头,仿佛一下子看到了我,但却有些不可思议的不敢认向我,
“田局长”那对夫妻还在说着,可是,田小万似乎觉得自己好像眼睛花了似的,赶紧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田哥”田小万带着惊讶的表情还未走到我的身边,接着就激动了起来,我看着田小万,便轻声地喊了一声,我没有激动,也没有笑意,而是一副很可怜的样子,或许,我的心情让我没有了阳光,只有一些阴霾吧,
“哎呀,开心,开心,你怎么在这里?”田小万一听我的声音,似乎他突然清醒过来,好像这不是梦境似的,便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有些激动地问道,
“田哥,我来找你呀”我还是轻声地说道,
“哈哈,开心,你怎么不给哥打电话啊,你怎么站在楼下啊,你说说,怎么大晚上就来了啊,快,快,跟哥回家”田小万便激动地哈哈地笑道,
“我的箱子”田小万就紧紧地拉着我的手,想将我往楼道口拽着,我停了一下,便边说边到一边拉起了自己的行李箱,
田小万看了一眼,似乎有些诧异,赶紧接了过来,一手拉着我的行李箱,一手紧紧地拉着我的手,脸上笑呵呵的,仿佛激动的都没有了刚才局长的风范了,
“田局长”那对夫妻又凑了上来,依旧喊着田小万,
“你们回去吧,这是开会决定的,你们找我也没有用”田小万一下子板起脸来,对那对夫妻说了一声,然后也不再理会他们,直接拉着我的手向楼上走去,
“嘿嘿,开心,你怎么来啦?是不是想哥啦?想给哥一个惊喜啊?你说你,吃饭了没有?怎么不给哥打个电话啊,你在下面等了多久了?都怪哥,今天开会开到现在才回来,你是不是等着急啦?这深秋了,你穿这么少,冷不冷啊?”一边上着楼,田小万一边对我问着,似乎田小万高兴的根本就不想等我回答,唠叨的像个女人似的,完全不像刚才那副局长的姿态。
我不说话,但心里暖暖的,我还以为田小万会不会嫌弃我呢,我这突然的打扰,我真的有些不好意思,我都想好了,哪怕田小万露出一丁点嫌弃的脸色,我也会立马走人的,我不是那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我一直都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靠不住,能靠的,只有自己。
田小万赶紧打开了门,将我的行李提了进去,接着拉着我走了进去,并关上了门,
“开心,你这箱子这么大这么重,你这是干嘛啊?给哥送礼啊?嘿嘿,你不用给哥送礼,你来了,就是最好的礼啊”田小万一边打开灯,一边对我笑道,
“哦,你看看,家里有些乱啊,哥都没有收拾,被你看到了,嘿嘿,来,开心,你快坐啊”田小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将我拉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沙发上放着的他的衣服,甚至桌上的一些垃圾,
“田哥,您家里有没有吃的?我饿了”我看着田小万,便轻声地问道,
我真的挺饿的,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又渴又饿的,也有些累了,面对田小万,我向来不会客气,我也不想和他搞表面的一套,心里什么想法,也就直接说了出来。
“饿啦?开心,哥马上做饭呐,哥这刚回来,也没吃饭呐,你等着啊,哥这就去做啊”田小万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边说边慌张地向厨房里走去,
我看到一边的饮水机,拿起桌上的水杯,似乎是田小万的,我也不管了,就接着水连喝了两杯水。
我似乎听到了田小万打电话的声音,好像是在订着什么菜似的,或许他觉得我饿了吧,他也来不及再做一桌吃的了,只好订餐了。
我看到桌上有一包饼干,我直接拿了起来,往我的嘴里塞着,然后站起身来,向厨房走去,站在厨房门口,我看到田小万在厨房里洗着碗筷,好像是中午或早上没来得及洗刷的。
“开心,哥这手忙脚乱的,一下子没有准备啊,哥叫了餐,一会儿就送过来了,你忍一会儿啊,哎呀,都饿成这样啦,对了,冰箱里有些零食,哥给你拿出来,你先吃点,你怎么饿成这样了”田小万便对我说道,突然看到我拿着他的一包饼干吃着,田小万心疼地赶紧边说边打开了冰箱,
“田哥,我吃这包饼干就行了”我便轻声地对田小万说道,
田小万从冰箱里拿出一些零食来放在桌上,让我拿着吃,用一副心疼的无法形容的眼神看着我,
“开心,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回来了?看你心情不好,发生什么事情了?连饭都没有吃,哎呀,你真是让哥心疼死啦”田小万也不洗刷了,握住我的手,很是心疼地对我问道,
“哦,没事儿,田哥,我今晚住你家里啊”我摇了摇头,一时之间,我什么也不想说,我便对田小万说道,
“那还用说嘛,当然在哥这里啦,你在哥家里,就当是自己的家,哥也不是什么讲究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开心,哥有多么欢迎你啊”田小万摆了摆手对我说道,
我知道,田小万热情好客,似乎对我更加的热情,有多少次田小万都求着我来他家里住,我却是不来,这次我主动来了,他高兴的,就差跳起来了。
“开心,你怎么了?对了,今天你爸给我打电话了,问我你有没有联系过我,我还不知道怎么了,只是和你爸说了几句话,就挂了电话,开心,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田小万看着我吃着饼干,便对我关心地问道,
我松了口气,至少钱远康没有说什么,只是寻问了一声,这也正好符合我的心意,我可不想将我那些乱七八遭的事情到处嚷嚷,我一直都是将自己的事情憋在心里,不喜欢与别人去说,或许,我一直觉得和别人说自己的事情,就会让人瞧不起吧!
“哦,没事儿,他再联系你,你就说没有与我联系,你也不用把我在你这里的事情和他说,不然,我得走了”我看着田小万严肃地说道,
不提钱远康还好,一提钱远康,我就有些来气,便边说边从厨房门口走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拿起桌上的烟点燃吸了起来,
“开心,怎么了?是不是和你爸吵架了?”田小万似乎有些遗憾,便追了出来,坐到了我的身边对我轻声地问道,
“你答应我就行,其它的,你就别问了,你到底答不答应啊?”我有些着急,便对田小万大声地说道,
估计也就我对田小万这样了,刚才那对夫妻,对田小万毕恭毕敬的,想来现在的田小万,身边都是一堆讨好他的人,也只有我,时不时地冲他大喊大叫了,
“哥答应你,哥什么事情没答应你呀,哥答应你啊,哥不问啦”田小万赶紧说道,似乎生怕我生气似的,
我接着吃着饼干,低着头,一副什么也不想说的样子,一边的田小万一直看着我,好像想问,但又不敢问了,我只见田小万又拿起手机拨打着电话,一开口就有些生气地催促快点把菜送过来等等,好像我对田小万的火气,田小万又转嫁到了别人的身上。
“开心,先等一会儿啊,一会儿就送过来啦,你这是几天没吃饭了,瞧你,都瘦了”挂了电话后,田小万便对我关心地问道,
我不想说话,将饼干放到桌上,站起身来,直接走进了厨房,拿起田小万的碗筷,便收拾了起来,
“哥自己收拾,开心,哥自己收拾啊,嘿嘿,真是让你笑话,一个人就是懒啊”田小万赶紧追了过来,看到我洗刷,便赶紧抢过来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接着在一边给田小万收拾着其它的东西,田小万的厨房有些乱,也不知道他一个人是不是最近太忙的,都来不及打扫,我也只能化愤怒为动力,给田小万干起活来。
“嘿嘿,开心,这几天事情太多啦,早出晚归的,家里都没收拾过,哥可不是这么乱的人呐,这是被你赶上啦,哥平时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啊”田小万似乎觉得挺丢面子的,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我笑着说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田小万,尤其是看着他的背影,宽厚的臂膀,再加上他对我的关心,对我的讨好,对我发自内心的真诚,我心里突然有一种想要哭的感觉,仿佛终于有了一处发泄地似的样子。
田小万还在说着,而我,控制不住自己,一下子从田小万的身后紧紧地抱住了他,我伏在田小万的背上,有些抽噎着自己的身体,或许,这么紧紧的一抱,让我的心里,有了一种短暂的踏实感。
我感觉到田小万的身体顿了一下,本来乐呵呵地和我说着话,也突然停了下来,但田小万似乎挺享受的样子,什么也不说,也不掰开我环抱着他肚皮的手,就任凭我伏在他的后背上,任凭我紧紧地抱住他,他则在那里快速地洗刷着,就好像我不存在似的。
此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我这才惊醒过来,赶紧松开了田小万,田小万似乎有些不高兴,好像不希望那敲门声响起似的。
田小万看了我一眼,赶紧走了出去打开了门,接着拎着一大堆的打包好的饭菜放到了餐桌上,
“开心,开心,快吃啊,到了,你饿坏了,先吃,先吃啊,有什么事情,吃完了再说,你不说,哥也不问啊,哥这里就是你的家啊”田小万一边将饭菜备在桌上,一边对我说道,
“田哥,有酒吗?”我坐在椅子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一抬起头,发现田小万坐在那里惊讶地看着我,他连筷子似乎都忘记动了,我便对田小万轻声地问道。
“有,嘿嘿,想喝酒啊?哥这里酒有的是,想喝白的啤的还是红的?”田小万一听我这话,便兴奋地对我笑道,
“少废话,拿来,我想喝酒”我摆了摆手,一边扒拉着饭菜,一边对田小万说道,
“好哩,在储藏室呢,哥去拿啊”田小万便不再多言,屁颠屁颠地说笑着,打开门快步走下楼去。
我望着一桌子的饭菜,其实田小万对我一直不错,就看这一桌子的饭菜,就我们两个人,就算再来两个人,也是吃不完的,田小万对我什么都舍得,我能够体会到他对我的心意,可是,我心有子旺叔,我压抑,我只想喝酒,毕竟,在田小万这里,我有着短暂的心里的踏实感。
过了几分钟,田小万回来了,抱了一箱子啤酒,箱子上面还有白酒与红酒,好像都拿过来让我选似的,
“开心,你想喝什么酒?哥陪你喝,你心情不好嘛,喝喝酒,哪怕心情还不好,醉一醉,也能睡的好嘛”田小万气喘嘘嘘地一边放下,一边对我兴奋地说道,
“啤酒吧,别的酒我喝不来”我便对田小万说道,
“好哩,嘿嘿,哥陪你喝啊”田小万痛快地回道,赶紧从箱子里拿着啤酒,找着酒杯,好像在大喝一场似的,
我与田小万一杯一杯地喝着,刚开始田小万还挺兴奋地与我喝酒,可是,当他看到我喝啤酒跟喝水似的样子,田小万一下子拉住了我的胳膊,似乎田小万知道我的酒量,知道我不能这么喝下去,
“开心,你慢点喝,着什么急?哥有的是酒,够你喝的,你缓一缓”田小万便对我说道,
我放下酒杯,看着田小万,似乎眼前的田小万,有一种让我看着可有的感觉,我笑了笑,但眼眶却是湿润着,因为我想我的子旺叔,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多么希望我的子旺叔也坐在我的身边,和我痛快地喝着酒。
“开心,喂,开心,你到底怎么啦?哎呀,你快把哥给急死啦”田小万伸出手来,在我的眼前晃了晃,似乎他觉得我有些发呆,甚至喝酒喝傻了的样子,又想哭又想笑的,仿佛跟精神病一样,田小万便有些着急地对我问道,
“哦,没事儿,田哥,你也吃饭啊,你叫的饭挺好吃的”我的思绪回到了现实,便摆了摆手说道,
我吃饱了,拿起桌上的烟便点燃,看着田小万在一边吃着东西,估计田小万也有些饿了,倒是拿起一个鸡爪,很是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开心,你不说哥也能猜到,你别以为哥傻,肯定是和你爸吵架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争执,你就跑到哥这里来啦?放心,哥不会跟别人说的,你就在哥这里待着行啦”田小万看我看着他,便对我爽快地说道,
“田哥,你打住,是钱远康,不是我爸,我跟他没有关系了”田小万一提钱远康,我本来平静的脸庞,一下子严肃地起来,带着火气对田小万纠正道,
田小万本来端起酒杯想喝酒的,被我这么一严肃地提醒,一下子愣在了那里,眼珠子转了两圈,似乎不知道我这话代表着什么意思,连酒也不喝了,直接将酒杯又放到了桌了,
“开心,这么激烈?都要断绝关系了?”田小万似乎有些害怕,便向我跟前凑了凑,睁着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睛看着我轻声地对我问道,
“你别管了,反正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以后也不会有了,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以后就是陌生人”我还有些气,便直接摆了摆手说道,
“哎哟哩,开心,你怎么这么大脾气呀,到底怎么了嘛?有什么不能跟哥说的?”田小万吓了一跳,或许在他看来,断绝父子关系可是件大事情,如果只是普通的吵架,也不可能是我现在这副样子,田小万便着急地对我说道,
“田哥,我告诉你,钱远康把我子旺叔赶走了,你说他是不是人?都不和我商量,就把我子旺叔赶走了,你说他懂不懂得尊重?子旺叔对于我来说,是什么?那是我的命,我认识钱远康才几天?子旺叔可是我对生活的希望,我这辈子都是守着我的子旺叔的,他有什么资格赶我的子旺叔?怕我的子旺叔影响我?什么道理嘛”我借着酒劲,便对田小万不满地说道,
当然,我还是不想说我与子旺叔真正的关系,我还是不想说钱远康背着我将子旺叔赶走的直接原因,但我觉得,这表面上的话就足够了,事实,也是这么个事实,
“钱大哥为什么要赶走孙大哥啊?孙大哥又不拖累你们?”但是,田小万不是个没有脑子的人,一下子问到了重点,便对我赶紧问道,
“你别管了,反正就是把我子旺叔给赶走了,赶到了我都找不到的地方去了”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便摆了摆手对田小万说道,
田小万叹息了一口气,似乎瞧我这副样子,根本就不想和他讲实情,不过,我能够和他讲这些,似乎对于田小万来讲,就已经足够了。
“田哥,我只和你说啊,我谁都没有说,你别给我满世界嚷嚷啊,孙校长和村长也不知道,你就把这事儿烂在肚子里”我喝了一杯酒,便对田小万嘱咐道,
“是是是,哥谁也不说”田小万好像有些沮丧,便轻声地冲我点头说道,
我继续与田小万喝着酒,田小万也不问我了,好像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复杂,似乎是在分析着什么,我也不管他,我觉得田小万再怎么分析,他也不可能分析出实情来,他又不是柯南,除了一点小聪明外,大智慧还是缺少的。
“开心,开心,你还要喝啊?”田小万见我站起身来又要拿酒,便阻止我说道,
“我说你说话算不算数?你说管我喝酒喝够的”我便有些不高兴地对田小万说道,
“好好好,你喝,你想喝就喝,哥这不是怕你喝坏身体嘛,年纪轻轻的,不要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田小万从来都是不敢拒绝我什么,便边说边由着我去拿酒,
“我爱惜身体?呵呵,我爱惜什么身体?我叔都找不到了,我爱惜给谁啊?田哥,我找不到我叔了,我找不到我叔了”我似乎一下子抓住了田小万的话柄,便对他重复性地说着,
但我说着说着,便趴在桌面上抽噎了起来,或许这是我的发泄吧,找不到我的子旺叔,没有他的丝毫消息,这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不能接受的事情,我很崩溃,我也只能借着田小万的酒,来让自己内心的压抑稍作释放一些。
田小万也不劝我,似乎他在观察着我,或许也是让我去释放吧,这一点田小万做的,让我挺暖心的,至少我的选择是对的,到田小万这里来释放一下,哪怕什么也不说,就有个人陪着我喝酒,看着我这个样子发泄着,我的心里也是挺舒服的。
“哥得去熬点粥,哥劝不住你,估计你这样喝下去,一会儿就要吐酒了”田小万见我从桌上又坐了起来,自顾自在倒着酒,田小万便起身边说边走进了厨房里,
我也站起身来,走到了厨房门口,倚在门框上,就那样看着田小万,或许现实是我在看田小万,实际在,此时在我的眼中,全是子旺叔的影子,仿佛我看到我的子旺叔,像平时一样,在厨房里,精心地为我做着我喜欢吃的佳肴,一直咧着嘴冲我嘿嘿地笑着,好看的不像话的所有的地方,都是令我那样的激动。
“叔,你在哪里?你现在还好吗?”我情不自禁地冲着田小万的背影说了一句,
田小万诧异地转过身看着我,似乎他听清了我说的话,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一个人,折磨成这副样子,钱大哥这是为什么呀”田小万有些不解地唠叨道,
我又回到了餐厅的座椅上,拿起烟来吸着,望着酒杯发着呆,眼眶里一直湿润着,但我的眼泪却一直都没有掉下来,或许,我是个不喜欢哭的人,因为,我从小就知道,眼泪,什么也解决不了。
“开心,哥知道,你以前很不容易,哥一想到就挺心疼的,你和孙大哥的感情很深,哥是能够感觉得出来的,钱大哥这么做,也是触及到了你的底线,哥不好去评价什么,也不说什么,哥只希望你好好的,振作起来,别冲动啊”田小万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到我坐在那里吸着烟,便对我轻声地劝道,
“你能不能不要再提钱远康?你再提,我跟你急啊”我瞪着眼睛,看着田小万严肃地说道,
“好好好,哥不提,哥不提,嘿嘿,开心,哥怎么就这么听你的话呢,在你面前,你怎么说哥,哥就不会生气,别人说哥一句,哥早就跳起来了,哥以前觉得自己脾气很大,但在你面前,哥发现哥脾气很好啊,而且好的不得了呢”田小万举起手来对我说道,甚至还开心地笑了起来,
“因为啊,哥喜欢你啊,嘿嘿,哥一直和你说过,哥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但哥也知道,那不现实,哥这个年纪的人,知道什么叫做知足,心里有喜欢,就足够啦,还奢望什么呢,能够看到你,能够和你打打电话,就行啦,毕竟,像哥这样的人啊,只能有这样的小幸福啦”田小万坐近了我,靠在我身边,接着对我笑道,
“你喜欢我什么啊?我有什么可让你喜欢的?我都不喜欢我自己,你看看我,我这样的性格,我这种精神的情况,你还会喜欢吗?我觉得自己就像个狗屁一样”我冲着田小万,似笑非笑地说道,
“反正就是喜欢啊,开心,喜欢这东西,没有具体的一个理由,又不是数学题,没有公式的,哥就是喜欢你嘛,看到你第一眼,就喜欢啦,这是一种感觉,感觉来了,挡都挡不住,要不,哥怎么会费心地再去孙家沟找你呢,嘿嘿,哥觉得这种喜欢挺幸福的,哥也是平生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嘛”田小万便嘿嘿地对我笑道,
我看着田小万,好像觉得他说的也挺对的,就像我爱上子旺叔,不也是那第一眼的感觉嘛,我一直觉得自己有点外貌协会,看上了子旺叔的脸蛋,其实不尽然,那是一种无法解释的一见钟情,不只是外表,还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就像磁场似的,一下子就将你吸住了,没有理由,就是喜欢,就是爱上了。
“你喜欢我呀?”我看着田小万,便咧开嘴笑道,
“对呀”田小万看我笑了,依旧笑着对我回道,
“没用,我不喜欢你,你喜欢我没有用”我接着摆了摆手,严肃地对田小万回道,然后又开始倒着酒,
“嘿嘿,有用,在哥这边有用,哥知道喜欢你就好啦,你不喜欢哥,哥也知道啊,哥喜欢你,是哥的事情啊,还有,哥有个毛病,你越是这么对哥,哥就越喜欢你,反而这种得不到啊,就让哥越觉得是一种享受,开心,哥是不是心里有些变态啊?”我以为田小万会失落,哪成想,他倒是接着嘿嘿地对我笑道,
“我哪里知道,那是你的事情,你喜欢就喜欢呗,谁也阻止不了,你喜欢又有什么用?还能吃了我啊?”我摆了摆手,一边喝着酒,一边随口回道,
“嘿嘿,开心,你要是能吃,哥早把你吃进肚子里啦”田小万便笑道,
不提钱远康了,我的愤怒倒是平静了不少,对于子旺叔,我也只能暂时地封闭了起来,就有一句没一句地与田小万聊着天。
田小万说这个那个,又说和我去周家垮时的经历,是他最最幸福的时候,我只是听着,有时也笑着,尤其是想到我们俩在那样的环境下吃火锅的时候,也觉得挺美好的。
田小万劝不了我,他也不劝我,就让我喝酒,而他自己则喝的少,让我有些不满,
“你怎么不喝酒啊?光我自己喝啊?”我便对田小万说道,
“哥陪你喝嘛,你想喝就喝,哥随意,万一你喝多了,哥再喝多了,谁来照顾你啊,嘿嘿”田小万便与我碰着杯,一小口一小口说道,
“做为不实在”我冲田小万说了句,然后一口气喝掉了杯中酒,便哈哈地笑着,好像是在笑自己,因为,我哪有脸去评价田小万,我这个人,做人又哪里实在了?
对于我来说,实在这两个字,可不是什么褒义词,与傻是对等的,子旺叔有时就是这样,但我不觉得我的子旺叔是傻,反而是一种人性的光辉,我一直想去学习,只是,我还是圆滑,因为,我的经历让我无法做到那一点,只能带着一颗善良的心,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尽量做到安心一些了。
如田小万所料,我这酒量,也到底了,直接跑进了洗手间,抱着马桶就吐了起来,田小万扶着我,一直照顾着我,
“开心,好了好了,你喝多了,都吐衣服上了,赶紧脱下来,哥给你洗洗,哥给你洗个澡,就上床休息啊”我听到田小万这样对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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