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焕洲(薛焕)
“洋枪队”头子薛焕看不上李鸿章,言语之间全是鄙夷
李鸿章的住处就在城外徽州会馆,一切安顿就绪,第二天他就去拜访江苏巡抚薛焕。薛焕,字觐堂,四川宜宾人,时年四十七岁,留一把胡须,这使得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长。再加上他目光冷淡,初次见面就让李鸿章有些窝火。不过想起临别时曾国藩所赠“深沉”二字,李鸿章也就故作麻木,依然恭敬有加。
薛焕是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举人,选授江苏金山县知县。太平军起事后,他因为在金山办团练而得到钦差大臣、江南大营统帅向荣赏识,入幕赞襄军事。而后任松江知府、苏州知府、苏松粮储道、苏松太道、江苏按察使、江宁布政使,仕途一路顺风顺水。咸丰九年,英法联合舰队准备武装闯过天津进京换约,有个御史上疏称赞薛焕“有胆略,任上海道时,洋人畏服。请特召来京,交科尔沁亲王僧格林沁相时委用”,薛焕因此得以到天津协助僧格林沁布防。大沽炮台一役清军击沉英舰四艘,击伤多艘,重伤英军司令何伯,迫使英国舰队不得不竖起白旗狼狈撤走。薛焕因此得到僧格林沁赏识,上折保奏他署钦差大臣办理五口通商事宜。咸丰十年因为太平军踏破江南大营,占领苏、常等地,江苏巡抚徐有壬战死,两江总督何桂清避居上海被革职,薛焕以知兵、知洋而出任江苏巡抚兼署理两江总督。
“当初我任苏抚,那是受命于危难之中,兵无可集,将无可选,唯张空名号召上海士绅,合力拒贼。”薛焕对自己能保住上海颇为得意,一再向李鸿章表功。李鸿章嘴上应着,心里却在想,既然你能保得住上海,上海士绅怎么会花巨资请淮军入沪?
薛焕最得意的是组建了洋枪队。那时候上海的官军几乎都是从战场上溃败下来的,已经被长毛吓破了胆子,根本指望不上。英法在上海有驻军,但不会听他的指挥。吴煦和苏松粮道杨坊提了个不错的想法,就是凑钱雇请一个叫华尔的美国人训练一支洋枪队来帮着守上海。作战指挥和装备,一切都仿照洋人。华尔十六岁就开始闯荡世界,在墨西哥和法兰西投过军,而且还打过仗。二十七岁的时候,他到中国来了,先是在美国长江航线的汽船上混,后又到清军水师炮船“孔夫子”号当大副。吴煦当过上海海防同知,经常与英法洋人打交道;杨坊是洋人公司买办出身,也与洋人熟悉,两人听华尔讲他的经历,简直是身经百战的常胜将军,所以就极力向薛焕推荐。薛焕也是苦于无人防守上海,立即答应这一要求,并上奏折请求允准。因为上海危在旦夕,朝廷就同意了薛焕组建洋枪队的要求。洋枪队果然争气,在上海保卫战中五战五捷,薛焕再次奏请清廷批准,赐华尔四品顶戴,并将洋枪队更名为“常胜军”。这样,华尔正式成为朝廷命官,而洋枪队也嬗变为朝廷正规军。
李鸿章第一次听了洋枪队的来龙去脉,也不得不佩服薛焕借洋人力量保卫上海是一招好棋。他已经见识过洋枪队的装备,所以也大加赞赏,然后话题一转道:“抚台大人,我路遇洋枪队,见他们人人都肩扛洋枪,私下揣度,洋枪队屡获大捷,被抚台大人赞为‘常胜军’,恐怕与他们装备精良不无关系。反观我淮军,则太过寒酸。上海洋商云集,不知可否向洋人购些快枪,每营一百条或更少也可,先让兵弁熟习洋枪操作之法,将来次第增购,必能战力大增。我乘轮来沪,一路之上见洪贼沿江连营、深沟高垒,上海深陷贼匪重围之中,购置洋枪洋炮实在是第一要务。”
薛焕听李鸿章要为淮军购置枪炮,立即警惕起来。他需要淮军壮大上海的防守力量,但又不愿淮军压过他的势头,而且购买洋枪又需要一大笔银子。他决定彻底打掉李鸿章的念头:“少荃此话谬矣。常胜军连战连捷,并非得力于枪炮,而是训练扎实。要论洋枪洋炮,李秀成的长毛也配备不少,但因为不能好好训练,所以并不能发挥作用。而洋人操练,全用洋语,华人根本听不懂。”
“我倒是听说,洋枪队中士兵以华人居多,只有军官是洋人,他们不是一样指挥裕如?”李鸿章对此话颇为不信。
“起作用的关键是洋人,华人士兵全凭看洋人样子照葫芦画瓢。想用洋枪装备兵勇后就能战无不胜,那是不切实际的想法,这也是为什么上海防军也没有配备洋枪的原因。”薛焕绞尽脑汁找借口,“其二,实在没有银子去买洋枪。洋人奇货可居,一条洋枪动辄要价上百两银子。上海虽算富庶,但要还英法赔款,要支付洋枪队、防兵及淮军粮饷,还要接济安庆曾大帅和镇江冯军门,已是捉襟见肘,要想再拿出银子买洋枪,实在难办得很,至少目前是如此。所以我认为,你当前应当加紧训练淮勇,尽快辅助官军把上海周边的长毛赶走。”
这最后一句话尤其让李鸿章不高兴,难道他的淮军还不算官军吗?而且还是辅助你来打长毛。要是辅助,我在安庆辅助老师不比你强之百倍?他不再打算与薛焕谈买洋枪的事,便顺口说道:“抚台说得是,俗话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过,学习一下洋人的操练也是可以的。我看洋人操练颇为整齐,大人可否介绍几个洋人到营中教练兵弁?”
“华夷有别,我堂堂一省巡抚,从来不轻见洋人。你也要自重身份,对洋人也不要太过亲密。洋人可用之,而不可亲之,更不可敬之。”薛焕闻言,一脸不悦。
薛焕果然是个水泼不进,针扎不进的顽固官僚。李鸿章什么收获也没有,他告辞出门,一肚子的火气回到军营,立即着人找钱鼎铭来见。钱鼎铭一到,他劈头就问:“调甫,我到上海两眼一抹黑,你对上海很熟,咱们又脾气相投,我请你入宾师之席如何?”
所谓入宾师之席,就是请钱鼎铭当他的幕府师爷。这几年入幕府筹划军事,已经成为晋身的捷径,钱鼎铭早有此意,无奈薛焕前程堪忧,而他与曾国藩又只有一面之缘。李鸿章虽然客居上海,但以钱鼎铭的精明,他早已看出李鸿章必定要替代薛焕。曾国藩所派出独当一面的将领,陆续都当了地方大吏,水师统领彭玉麟是安徽巡抚(后来彭玉麟坚辞未受),进军浙江的左宗棠是浙江巡抚,防守湖北东大门的李续宜是湖北巡抚,李鸿章的淮军到上海来,将来主政江苏,是再清楚不过的事。以李鸿章的性格,比之曾国藩更通情达变,比之薛焕更易于结交,因此他很痛快地答应了:“那是求之不得,只是不知大人安排我做什么,能不能担当得起,别误了大人的大事。”
“你就先入我的营务处参与军机,筹措粮饷,需要依仗处太多。你放心,我李某人绝对不会埋没了你的功劳,如果机缘凑巧,将来我能主持地方,一定极力保荐,帮你弄个府、道的顶戴,都不是难事。”
钱鼎铭心里高兴,嘴上却道:“入大人幕府,是图与大人脾气相投,合起手来成就一番事业,至于名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断不敢向大人计较。”
“大丈夫生于世间,不重名利还有何意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世间攘攘皆为名往。非名利,无以鼓舞俊杰;我无名利于人,谁肯助我?董仲舒要人交往‘正其谊不谋其利’,这话就有些唱高调了。当然,我的意思并非要大家做名利之徒,更非唯利是图,而是说有功就当酬,正当的利就大大方方地获得。这一点,洋人比我们痛快得多。”
“我非常赞同大人的高论。”
“你与吴藩台和杨观察关系如何?我想见见洋枪队的华尔。”李鸿章转入正题。
钱鼎铭知道这事有些不好办,他斟酌着说道:“江苏官场对洋人有两种截然相反的态度。一种是抚台薛大人,对洋人敬而远之,一概不见;一类是藩台吴大人和粮道杨大人,他们甘为洋人驱使,在洋人面前低三下四。杨观察还把女儿嫁给了华尔,就是要借洋人的势力左右上海,而且还千方百计阻挠他人与洋人接近。大人可写封信,我去找杨观察试试。”
李鸿章又道:“华尔或者其他洋人都可以,我只是想了解一些洋人操练和枪炮的事情。”
晚饭时钱鼎铭又到军营来了,说杨坊一口答应,明天洋人自会上门。
第二天,李鸿章早早做好准备,听到亲兵报“洋人求见”后,他郑重地再次整整衣冠。他对此次会面非常重视,并深怀热望。
那位洋人进来了,毕恭毕敬向李鸿章鞠了一躬,操着拗口的汉语说道:“我是大英帝国第99联队上尉军医马格里,特来拜访李大人。”
“上尉是什么衔?”李鸿章低声问钱鼎铭。
“大约相当于哨官。”钱鼎铭小声回道。
李鸿章原本盼望洋枪队的统领华尔能来,再不济副统领也成,没想到他等来的却是一个小小的哨官。在他大营里,哨官根本连他的门也进不来,不用说接见!他的火腾地就蹿起来了,心中暗骂:贼娘的杨坊,你竟然耍老子。但洋人哨官已经站在面前,他再有火也不能发到人家身上。他请马格里坐下后问:“马格里先生,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叫旁观者清,不知你看了我的军营后有何见教?”
马格里回道:“李大人,如果大人觉得我的名字不好记,可叫我的中国名字。我为自己取了个中国名字,叫清臣,意思是忠于大清的臣子。”
李鸿章笑了笑道:“你的英文名字也好记得很。我有点不明白,现在你是在英队还是在洋枪队?”
马格里本是英国驻中国海军舰队的士兵,不过他羡慕洋枪队军饷高,所以就想去洋枪队。他与舰队司令何伯是老乡,就把自己的想法直言相告。何伯也希望能够对洋枪队的行迹有所了解,因此答应了马格里的要求,而且还保留他在英军中的编制和军饷,算是派入洋枪队的眼线。当然,这个情况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所以他对李鸿章说:“回李大人的话,我从前是英军舰队军医,现在已经加入洋枪队。”
“你在舰队待过,如今又进了洋枪队,依你看,大清的军队最大的毛病在哪里?”问出这话,李鸿章觉得实在没面子,他堂堂淮军统帅,竟向一个军医请教华洋军队的区别,真是牛刀杀鸡。
“李大人,我进军营的时候看到了你的士兵。他们的勇敢我不敢怀疑,但他们的武器太差了。据我所知,太平军已大量使用枪炮,特别是围攻上海的李秀成,他的部队火枪不下五千条。因此,我建议李大人要快快给您的士兵购买先进的枪炮,只有这样,才能好好保护他们的生命。”
马格里的这番话与李鸿章不谋而合,竟然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所以他急切地问道:“那在哪里能买到洋枪洋炮?”
“我一时也说不出个准确的地方来,不过,洋枪队的华尔将军应该有办法。另外,在广州、香港码头都应该能买得到。”
广州、香港那是远水不解近渴,华尔能搞到洋枪倒是个好消息。杨坊不愿他见到华尔,通过这个军医也许有办法。李鸿章心里一转念又问:“马格里先生与华尔将军熟吗?不知华尔将军何时有空,请你转告他,我愿意与他见一面。”
马格里回道:“我与华尔将军不是很熟,但与他的副官关系不错,我一定把大人的话转到。”
第二天,马格里跟着钱鼎铭来见李鸿章。一路上钱鼎铭都在劝马格里,让他随便编个理由,不要实话实说。马格里却是一根筋:“华尔将军就是这样说的,而且让我把话传到,我怎能改变将军的决定?”
“你真是一根筋,华尔将军的话会让李大人不高兴。”
马格里反驳道:“高兴不高兴那是李大人的事,我只是传华尔将军的话。你们的孔子不是教导要讲诚信吗?怎么能撒谎?”
钱鼎铭知道没法与洋人说清楚,硬着头皮带他来见李鸿章。
李鸿章很客气,笑眯眯地问道:“马格里先生,见到华尔将军了吗?”
马格里回道:“见到华尔将军了,他让我转告李大人,等李大人的淮军打了胜仗,他再来祝贺。华尔将军还问,大人的士兵真的能打长毛吗?”
李鸿章一听这话,气得脑袋嗡嗡响,他淡淡一笑,故作轻松地说道:“华尔将军是被大清宠坏了,自以为是军中骄子。你告诉他,淮军会打个大胜仗让他瞧瞧的。”
送走马格里,李鸿章对钱鼎铭道:“贼娘的,洋人狗眼看人低!调甫,我来上海前老师曾教导我,要以练兵学战为第一要务,真是一点不假。如果不打一个胜仗,洋人根本不把淮军放在眼里。你要多下点心思,帮我抓好营务,一是军纪要好,二是要好好训练。湘军营规军纪都是现成的,严格遵照执行便是。至于训练,我老师的湘军最看重的是站墙头,就是每到一地扎营,务必挖壕沟,建营墙,就是老师说的步步为营。登高、跳远、攀墙,这些基本功夫一定不能放松。”
淮军能不能打仗,上海士绅都无从得知,但淮军军纪好,则是有目共睹。第一条就是没人吸!这实在罕见,因为上海无论官军还是团练,大部分兵丁训练或上阵前先要过足瘾,不然打呵欠流鼻涕,哪里还谈得上打仗?淮军都没这毛病,一看气色就知道。第二是不,第三是不扰民,几乎天天困在营中,难得上街闲逛。更堪称一景的是,这帮大裤脚淮军士兵,每天早上都要用上海市民听不懂的“合肥老母鸡”话齐声唱《爱民歌》:
三军个个仔细听,行军先要爱百姓,
贼匪害了百姓们,全靠官兵来救生。
第一扎营不贪懒,莫走人家取门板,
莫拆民家搬砖石,莫踹禾苗坏田产,
莫打民间鸭和鸡,莫借民间锅和碗。
第二行路要端详,夜夜总要支帐房,
莫进城市进铺店,莫向乡间借村庄,
无钱莫扯道边菜,无钱莫吃便宜茶,
更有一句紧要书,切莫掳人当长夫。
第三号令要声明,兵勇不许乱出营,
走出营来就学坏,总是百姓来受害,
或走大家讹钱文,或走小家调妇人。
爱民之军处处喜,扰民之军处处嫌,
军士与民如一家,切记不可欺负他。
听是听不懂,但抄了来看不就懂了吗?淮军的《爱民歌》一传,在上海获得了很好的名声。遇到扰民的官军,百姓商家就气愤地斥责:“你们也学学那些叫花子兵。”
英法联军决定与官军一起对上海周围的太平军进行会剿,而且提出新到的淮军也要派两千人参战。薛焕把英法的要求告诉李鸿章,并邀请他观战。李鸿章说观战可以,但淮军绝不参战。因为淮军训练时间太短,上战场是白白送命。几天前曾国藩还写信给他,说:“羽毛不丰,不可高飞,训练不精,岂可征战?纵或中旨诘责,阁下可以鄙处坚嘱不令出仗。两三月后,各营队伍极整,营官跃跃欲试,然后出队痛打几仗。”李鸿章有了这个挡箭牌,薛焕拿他没办法,上海人和洋人这回都领教了他的固执。
这次中外军队要进攻的是嘉定县城,英陆军一千五百人,水兵三百多人,法军九百余人,洋枪队一千人,携带三十门大炮,薛焕派出五千官军参战。数路人马两天后到达嘉定城外,从县城南、西、东三个门进行围攻,单留北门外设下伏兵。英法军队和洋枪队攻城与从前李鸿章所见攻城大不相同,他们一上来并不派人进攻,而是三十门大炮同时向三个城门进行轰击。炮声非常震撼,城墙被炸出一个个豁口。太平军武器简陋,根本没有城防大炮,只有缩头挨炸的份。眼看着城墙被炸得七零八落,守城的太平军一片片倒下,就慌忙撤离了城墙。洋炮又集中轰炸城门,大木门被炸得碎成木屑。这样轰击了足有半个时辰后,三路大军同时发起进攻,一直冲进城去。英法军队和洋枪队几乎人手一条洋枪,响声不断,太平军像被割倒的庄稼成片倒下。太平军冲出北门逃走,又被城北埋伏的五千官军截杀。前后不到两个时辰,官军便占领了嘉定县城,战后清点太平军尸体,竟有两千多具。
这一仗令李鸿章大为震惊,他知道洋人枪炮厉害,但没想到威力竟然如此巨大。当初僧格林沁一万多人没有挡住几千人的英法联军,大家都责备八旗绿营不顶用,经此一战他才知道,面对如此锐利的枪炮,蒙古铁骑也只有送死的份。他在心里想:我不能让兄弟送死,淮军要赶紧换上洋枪洋炮,不然战斗力根本无法与洋枪队和英法军队相比。
回到行辕,李鸿章立即着人找来钱鼎铭,第一句话就是:“调甫,淮军必须换上洋枪洋炮,你得帮我想办法。其他的事情可以缓缓,这件事情耽搁不得。”
钱鼎铭道:“从前我没留心这事,估计洋行会有办法。杨观察和华尔肯定有办法,不然他常胜军的洋枪哪里来?只是他们好像不太想帮忙。”
“离了张屠夫,照样不吃带毛猪。贼娘的,想想别的办法,你上海地面熟,只要上心打听,总会有办法的。”
“对了大人,咱们粮台上好像有个冯竹如,是曾大帅推荐给您的人。我记得他好像曾经去过广州,给曾九帅买过洋枪。”钱鼎铭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竟然还有这么个人,那你辛苦一趟,务必把人找来。我大哥已经去了广东办厘捐,如果这个人顶用,可派他直接去广东一趟。”李鸿章两眼炯炯放光。
李鸿章的大哥李瀚章,文笔没有李鸿章犀利,脑筋没有李鸿章快,但他有一样优点,就是办事仔细极有耐心,而且精于算账,人又忠诚,因此深得曾国藩厚爱,一直托他办理粮台。去年已经被保了督粮道的顶戴,让他到广东专办厘卡,也就是在冲要之地设卡收税,给湘军筹措军饷。如果让人带李鸿章的亲笔信去请大哥帮忙买洋枪,应该是可行之策。
过了半个多时辰,钱鼎铭带着人来了。李鸿章大声道:“竹如,我才知道你原来曾经去广州给九帅买洋枪洋炮,这可真是雪中送炭。”
“可惜那次差使没办好。”
冯焌光,字竹如,是广东南海人,比李鸿章年轻八岁。他科举不顺,又无太大兴趣,而是一心钻研中外地理、算学、制船、制炮之法。后被人推荐入了曾国藩幕府,曾国藩知道他懂枪炮,就派他去广东买洋枪洋炮和望远镜。结果在广东,他被当地官员百般刁难,迟迟不能运至湘军大营,曾国藩一气之下不再装备洋枪,让冯焌光打道回江西,安排他在行营粮台。冯焌光深以购枪失败为耻,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所以对李鸿章所托之事有些不敢答应。
李鸿章鼓励他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我哥在广东,你奔着他去,一切麻烦由他料理,你只管给我买到枪,并运过来。就是千难万险,也要死马当活马医,洋枪这事,实在一刻也拖不得。”
冯焌光见李鸿章如此看重洋枪洋炮,也的确如他所说今非昔比,自己去广州一趟能把洋枪办回来,就能一雪前耻,所以心就动了:“那我就试试。不过要从广东运过来,走陆路是行不通了,因为浙江都被长毛占了。走水路,搭洋人轮船又快又保险,只是太贵。雇咱们的木船,太慢,而且在海上翻掉也是常有的事。”
“就走水路,坐洋人轮船。这件事,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快字。”李鸿章很干脆。
冯焌光又问道:“大人预备买多少支?带多少银子?”
“怎么也得三四千支。粮台有多少现银全带上,不够的,让我哥先想办法。”
这时钱鼎铭插话道:“带现银太麻烦,现在上海有好几家钱庄,另外还有洋人银行,他们上海、广州都有分号,从这边拿上银票,那边取银子就是。”
“大清的钱庄,最好的是哪号?”李鸿章又问。
“胡雪岩的阜康钱庄最好,去年底广州好像就开了分号。”
“好,那就从阜康走银票。至于带多少帮手,竹如你自己看着办。”随后,李鸿章又对钱鼎铭说,“还有,此事不能全指着广州,调甫还要想想办法,先从上海购几百条洋枪也行。”
交代完购买洋枪的事,李鸿章让钱鼎铭找条洋枪来,他要看一下洋枪和淮军的小枪有何不同。这件事倒不太难,下午钱鼎铭就带着马格里来了,他身后就背着一支崭新的洋枪。
李鸿章让人拿来一条淮军的小枪,各打三枪看看差别在哪里。淮军的小枪,叫火绳枪,使用的时候,先把黑火药从枪管口装进去,然后再用铁条把铅弹捅进去。枪管后端有一个圆孔,一条火药捻子从这里接进去,点燃捻子后把枪管里的黑火药引燃,把铅弹打出去。这种枪用起来麻烦很多,往枪管里灌药粉的时候,如果有风,便被刮走;如果下雨,便会潮湿不能用。放枪的时候,因为一只手要点燃药捻子,就只能一手托枪,有时候药捻燃得太快,没等瞄准枪就响了,或者等你点着了火绳,目标已经移动,未待重新瞄准枪就响了,等于放了空枪,所以精准度根本谈不上。
马格里带来的洋枪,叫火帽枪。道理和火绳枪相似,也要从枪管前面装入火药,再装入弹丸。区别在于,火帽枪的火药提前都装在一支支铜管里,用时摘掉前面的盖子,铜管对枪管,一粒也浪费不了。更大的区别在枪的后端,火绳枪装药捻子的圆孔位置,火帽枪则有一个锥形的引火嘴,嘴上扣置铜火帽,扣动扳机,一个鸟头形打火锤在簧力的作用下叩击铜火帽,点燃发射药,砰的一声,弹丸就打出去了。与火绳枪相比,不用手忙脚乱地点药捻子,只需把发火铜帽扣上就是。而且什么时候瞄好了,随时可扣扳机,不像火绳枪,点着了却找不到人了,精准度自然高了许多倍。因为不用药捻,就不用担心受潮点不着的问题。
两种枪比试,洋枪打完三枪,火绳枪才打了一枪。同样距离,马格里三枪都打中了靶子,而火绳枪只有一枪勉强打中靶边。
“差别显而易见,淮军非丢掉刀矛小枪换成洋枪不可。”李鸿章爱不释手地玩弄着洋枪,“马格里先生,我弄不明白,这个铜帽为什么能够代替药捻?”
马格里解释道:“这个铜帽里有一种特殊的材料,叫雷汞,一被重击,就会燃烧,就把火药引着了。”
“所有机栝,都在这个铜帽上。”李鸿章点了点头。
李鸿章派人在上海买洋枪的事,很快就传到杨坊的耳朵里。他是买办出身,与洋行很熟。上海洋枪队所配备洋枪,一直是他与吴煦经手,里面分成自然不少,所以他最不愿再有别人插手。他的办法是发动一切关系,关照能弄到洋枪的方面,一定不要把枪卖给淮军,如果要卖给淮军,以后洋枪队的买卖就别想做了。如果实在应付不过去,必须把价抬得高高的。洋枪队是个大财神,商人们自然轻易不敢得罪,所以无不答应。然后杨坊去找吴煦,让他去与薛抚台打声招呼,也要想办法阻止。
薛焕望着吴煦道:“淮军要买洋枪,为什么不可以?洋枪队能买,淮军当然也可以买。可是有一条,吴老哥,你有银子开销给淮军吗?有,你开销就是,如果没有,那也怪不得你。”这话再明白不过,就是拿银子卡住淮军买洋枪的念头。
“这位李大人不是善茬。”吴煦与薛焕的关系,那是非比寻常,所以话可以直说,“如果他在上海,苏省官员都没有好日子过。大家都愿跟着抚台大人您,都不愿改换门庭,去看他人的脸色。”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什么办法?听说淮军刻印了营规营制,还天天哇哇啦啦唱《爱民歌》。”
“李某人志向不小,现在就一门心思收买人心,并非只帮上海守城那么简单。不过他也不要太张狂,江苏也不是颗软柿子,他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抚台大人苦心经营的一番局面,凭什么让他来白捡桃子。大人不说话,我们却看不下去,必须让姓李的卷铺盖滚蛋。”吴煦一边比划一边出谋划策,“要让他滚,其实也很简单,他打一场败仗,不用我们说话,上海的士绅商户就都反了天,花了几十万银子,换来一帮白吃干饭的叫花子算怎么回事?那时候,上海恐怕就没他立足之地了。”
“刚才是哪里,把我耳朵震得嗡了一声。”薛焕故作什么也没听见。
刚才没有,吴煦明白薛焕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但他的主意不能不当面说清,不然将来有麻烦要自己全兜,何苦来哉?所以他直白地说道:“带兵最怕的是闹饷,一闹饷,不要说打仗,杀营官的事都有胆子干。”
“桃花早就败了吧?”薛焕突然问。
吴煦不接这驴唇不对马嘴的话茬,正所谓心有灵犀,漂亮地一甩马蹄袖,拱手道:“下官告辞。”
“送客。”薛焕端茶碰了碰嘴唇。
门外仆役一迭声地高呼:“抚台大人送客喽!”
诸事纷繁,李鸿章几乎无片刻闲暇,用他的话说是“自处营中,自朝至夜,手不停批,口不息办,心不辍息”,所以与外人通信几乎断绝。唯有曾国藩那里,几乎是数天就有一封信,随时报告他治军及联络地方的情况。曾国藩几乎每信必复,向李鸿章传授为将之道、驭人之道、对付洋人之法,大有传授衣钵之意。他认为不妥当的做法和想法,都及时劝解。
比如李鸿章住在城南徽州会馆,曾国藩就不赞同,他复信劝诫:“阁下初当大任,宜学胡文忠初任鄂抚,左季高初任浙抚规模,从学习战事,身先士卒下手,不宜从牢笼将领,敷衍浮文处下手。一年之内,阁下与各营官必须形影不离,卧薪尝胆,朝夕告诫,俾淮勇皆成劲旅,皆有声誉,方可使合肥健儿慕义归正,将来可将淮勇以平捻而定中原。阁下若与各营离开,则淮勇万不能有成。”
面对曾国藩的教导和批评,李鸿章无不虚心就教,立即将行营设到城外淮军驻地。
不过曾国藩对洋枪洋炮的态度,李鸿章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赞同。李鸿章在嘉定观战后,被洋枪洋炮的威力所震撼,立即给曾国藩写信:“连日由南翔进嘉定,洋兵数千,枪炮并发,所当者靡。其落地开花炸弹,真神技也。洋人大炮之精纯,子药之精巧,器械之鲜明,队伍之雄整,实非中国之所能及。李秀成部洋枪最多,欲剿此贼,非改小枪队为洋枪队不可。再持此以剿他贼,亦战必胜攻必取也。学生正设法购置,以充各营。若驻上海久而不能资取洋人长技,咎悔多矣。九帅正围金陵,宜多购洋枪洋炮,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然而曾国藩对洋枪却不以为然,回信道:“用兵在人不在器,余不信洋枪洋药为胜敌之利器也。洋枪、洋药总以少用为是,凡兵勇须有宁拙勿巧、宁故勿新之意,而后可以持久。”
李鸿章对曾国藩的这番见解也不能接受,又复信道:“学生岂敢崇信邪教,求利益于我。唯深以中器远逊于外洋为耻,日戒将士虚心忍辱,学得西人一二秘法,期有增益而能战之。”
李鸿章不管曾国藩的告诫,一再催促钱鼎铭务必尽快弄一批洋枪。钱鼎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分三批也只弄到了一百多条洋枪,每条大约花了六十多两银子。花银子多少李鸿章倒不太在意,关键是这么百把条枪根本不起作用。令他惊喜的是,冯焌光到广东购买洋枪洋炮的事情很顺利,买到了两千条,还有两门攻城火炮。一解到上海后,他立即命令装备到营中。没有想到的是,大多数将领对洋枪竟然不感兴趣。他们的理由,一是觉得打仗主是要靠勇猛拼杀,弄这些洋玩意,让大家有了取巧的心思,反而没有了战斗力,第二个理由他们都没明说,但李鸿章却心如明镜,众位将领是担心装备了洋枪,如果战败了连推脱的理由也没有。稍微积极点的是程学启和刘铭传,于是李鸿章把所有洋枪都配备给铭字营和开字营。又托马格里想办法,高薪聘请了五个洋人到铭字营和开字营去当教练。
李鸿章想等训练上一个多月,洋枪必能使用熟练,那时上阵应该较有把握。可才练了十几天,他的淮军就不得不上阵了。
英法军队、洋枪队和官军对上海周边的军事行动本来非常顺利。嘉定克复后,王家寺、罗家岗、松江、青浦、南桥、柘林等上海周边重镇全部收回,百里之内几乎全是官军的营垒。英法军队和洋枪队更加趾高气扬,因为这一系列战斗淮军并未参加,因此淮军无用的说法开始在上海传播。
安徽人最讲究面子,上海人说淮军无用,将领们都受不了了,纷纷找李鸿章要求参战。李鸿章对淮军的战斗力还不能放心,他劝道:“诸位不要着急,仗有的打。现在咱们跟在洋鬼子和假洋鬼子后面去打仗,胜了功劳是人家的,败了少不得要怪我们拖后腿。咱们沉住气,好好把勇丁训练好,到时候不说以一当十,总比现在连洋枪也打不准要好得多。咱们淮军要打,就利利索索自己打他一仗,是胜是败,是功是过,都由淮军独立承担。你们要争面子,就等到那时候好好搞一仗,贼娘的,咱淮军是不鸣则已,一鸣要震惊上海,让上海的阿拉和洋鬼子都惊得眼珠子掉到地上。”经他这么一说,程学启、刘铭传等人都不再吵吵。
淮军坚持不肯出战,吴煦觉得是个机会,所以亲自到抚院向薛焕建议道:“大人应当主持公义,上折弹劾李某人。”
薛焕见吴煦跑过来却是撺掇他干得罪人的活,遂冷淡地回应道:“弹劾他什么?不训练三个月,绝不允许上阵,这是曾大帅的军令。参劾李某人,不就是参劾曾大帅?你掂量一下,我能参倒曾大帅吗?”
“那当然参不倒。”
“参不倒而白白得罪人,这种事你愿做还是我愿做?”
吴煦不吱声了,便转移了话题:“李秀成好像要亲率大军来攻打上海。这可是大事,谁不知道李秀成是长毛中最能打仗的,而且他的部众洋枪洋炮装备得不少,如果他亲自来,那可真是个烦。”
薛焕听了,长长地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
李秀成的确亲自带兵了。此前他的部众进攻上海,他要么在苏州,要么在天京,要么在杭州,反正不在前线,而是把指挥权交给他的部下慕王谭绍光、那王郜永宽还有他的女婿蔡元隆等人。现在接连丢城失地,他总算看清了信奉天父的洋人已不与太平军讲兄弟情谊,于是他亲自到前线率领大军反击。
首先从太仓开始。几天前英法军队和洋枪队向松江、青浦进攻时,薛焕派知府李庆琛带兵五千余人进驻太仓东门外的板桥,伺机进占太仓。李秀成当天晚上到达太仓,次日向清军进攻,未分胜负。下午小雨,官军松懈下来。李秀成亲率太平军抄了官军后路,前后夹击,清军大败,死伤两千余人,知府李庆琛、同知周仕嫌、副将王回安、梁安邦均被击毙,余部逃往吴淞。李秀成遣军追击,缴获不少大炮、洋枪。
随后,李秀成又分军进逼嘉定。嘉定由英法军四百人和清军参将熊兆周据守。那时候英陆军提督士迪佛力、法陆军提督格尔森正率英法军主力在南桥镇,当得知嘉定被围,即率队两行、携炮十三门驰援。李秀成则改变计划,围城打援,在南翔设下埋伏,消灭英法军队四百多人。嘉定守军闻讯,仓皇逃回上海。
李秀成接下来的几仗更是势如破竹,洋枪队在青浦被消灭五百余人,副领队法尔斯德也被俘,法军上将卜罗德被击毙,英军中将何伯负伤。英法军队和洋枪队没想到李秀成如此能战,再也不敢与太平军对阵。淮军因为坚持不肯出战,所以避免了重大损失,将领们对李鸿章的坚持无不心悦诚服。
李秀成调集了六七万人准备向上海进攻。薛焕把李鸿章请到巡抚衙门道:“英法军队和洋枪队损失太大,已无力阻挡长毛,淮军已训练两个多月,应该让大家见识一下贵军的战斗力了。”
“淮军到上海刚刚两个月,其实训练不过一个多月罢了。”李鸿章还是不肯出战。
“够不够两个月都要老兄为上海出力了,因为如今的上海,无人可与淮军比肩。”薛焕是不容置疑的口气。
李鸿章知道这次推脱不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遂咬咬牙道:“好,淮军那就与长毛一搏!只是淮军已经欠饷一个月,战前必须发满饷,不然谁肯为上海卖命?”
“这事你与吴藩台去谈,淮军粮饷的事,是他职责所在。”
李鸿章出了巡抚衙门,直接去了藩台衙门。吴煦比李鸿章大十几岁,个头却矮不少,他仰着脸迎接李鸿章,客气得明显有些见外。
吴煦是浙江钱塘(今杭州市)人,二十几岁时就随其父兄出入钱塘、湖州等二十多个府厅县衙门,学得了衙门办案、理漕、刑讼、交际等手段,圆滑如落进油里的玻璃球。他的仕途也是起自镇压太平军,咸丰五年就做到了海防同知,与英、法领事多有联系。咸丰七年,得到了办理上海捐厘的肥缺,但因涉嫌贪污被撤职并要受查办。善于钻营的吴煦使尽浑身解数,不但蒙混过关而且保留原职。咸丰八年,朝廷以吴煦与洋人关系相洽,而派他充钦差大臣大学士桂良、吏部尚书花沙纳的随员,在上海办理与英、法等国通商事宜,由此受到赏识。然后又联络英法搞会防局,又与杨坊一道筹建了洋枪队。他署理江苏布政使,又兼着海关道,厘捐局也都是他的心腹,上海的财政大权,就是薛焕也无法插手。
“眼见长毛要来进攻上海,薛抚台让我率军迎战。可淮军已经欠饷一个月,要上阵必须发一个月满饷,今天特来请吴藩台支持。”李鸿章一开口就表明了来意。
吴煦为难地推脱道:“都知道我这海关道手里过的银钱无数,随便一挤就能挤出一笔不小的银子来。当初没当上这海关道时我也这么想,可这一上任就发觉不是那么回事。不瞒李大人说,进得多,可支出的更多呀。这英法各八百万两庚申赔款要从我这里出,洋枪队的饷银要从这里出,另外曾大帅的大营也要协饷。”
“这些话抚台大人已对我说过了。可是上阵杀敌,事关上海安危,如果淮军闹起饷来,不要说保上海,能不能出战都说不准。”李鸿章已经有些语带威胁。
“这个月的饷银早就拨去了,怎么会有欠饷的说法?”吴煦有些纳闷。
李鸿章解释道:“淮军用的都是刀矛,与洋枪队没法比。所以我拿了部分饷银去买了洋枪。当初上海士绅乞帅的时候,说好兵器粮饷,概由上海支出。”
“话好说不好办,当时也没说要配洋枪洋炮。洋枪洋炮是洋人的玩意,只有洋人才能玩得纯熟,所以要请洋人来组织洋枪队。去安庆乞师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购置洋枪的打算。”
“洋枪洋炮也没那么难侍候,我请了几个洋人当教头,淮军已有三营学会使用洋枪。弃刀矛用洋枪,这是淮军乃至官军以后要走的路,只有这样才能剿得了长毛。”
“那都是将来的事,眼下我手头的确没有银子。”吴煦摊摊手表示为难。
“海关和厘捐,大约每月有多少入项?”李鸿章不信。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每个月都不一样,要问具体经手的人。”吴煦一样推托。
“上海万货云集,大人凑几万银子应该不是难事,现在可是上海最危急的关头。”李鸿章心里上火,又不能不客气相求。
“凑几万银子实在太难,有个八千两银子的开销,我先挪给李大人。”
李鸿章的肺快给气炸了。你干脆不给就得了,八千两,那是拿我李鸿章当乞丐打发呢!钱鼎铭也示意他不能接这八千两,李鸿章偏又上了拗脾气,心里直骂:贼娘的,老子早晚有一天叫你知道八千两到底值多少!
出了吴煦的布政使衙门,钱鼎铭埋怨道:“李大人,你不该收这八千两,我敢说,吴煦一个月搂到自己口袋的也不止这个数。”
李鸿章冷笑道:“八千两,很吉利的数字,买洋枪也能买他几百条呢!”
回到行营,李鸿章又有些苦闷,叹道:“这可如何是好,发不全饷银,如何能督促大家上阵杀敌?”
钱鼎铭斟酌道:“还有个办法,就是向洋人银行借。”
“调甫你能借得来?”李鸿章眼睛一亮。
钱鼎铭道:“洋人银行最看重契约和实力,我没有任何抵押物,洋人是不会贷的。不过,我想到了一个人,可以想想办法。”
“谁?”
“分府刘松岩。”
刘松岩就是海防同知刘郇膏,他兼着团练团总,上海士绅捐助团练都经他手。他手里如果有银子,可以先挪借,如果没有,请他出面担保贷款,获准的可能性比较大。
李鸿章一拍桌子道:“倒把松岩给忘了,你立即派人去请。”
刘郇膏是河南太康人,道光二十七年丁未科进士,与李鸿章有同年之谊。丁未会试后,李鸿章留京入翰林院,刘郇膏则以即用知县分发江苏,署理娄县知县。咸丰三年上海刘丽川率小刀会起事,占领上海县城及周边嘉定、青浦等县。巡抚吉尔杭阿檄召刘郇膏随营进剿,刘郇膏率漕勇三百人,收复嘉定,事后论功,加同知衔,赐花翎,几年戎马,升到了海防同知,并具体经办上海团练。他为人朴实,做事扎实,在上海口碑不错。但他是河南人,因此在上海孤立无援、孤掌难鸣,日子过得并不顺心。李鸿章率淮军到上海后,他的心思就活了起来,如今淮军求到自己头上,他自然是竭尽全力。
“几万两银子我找上海知县还是拿得出的,大人放心就是。不过,这个银子不能全由上海县来拿。”
听刘郇膏如此说,钱鼎铭有些疑惑地问道:“分府何出此言?”
刘郇膏见李鸿章也是一脸狐疑,就解释道:“淮军即将去为上海人拼命,可是连饷银都未发齐,这是哪门子道理?钱主政是当初具名乞师的出头人,当时说的清楚,援沪大军粮饷概由上海承担,怎么把大军请来了,又来这么一出?如果上海真没有银子倒也罢了,实际上海海关加厘捐月入没有四五十万两,三四十万两总是有的,何处挤不出这点儿银子?所以,我偏要出头向上海士绅借上个万儿八千两,让沪上士绅们也都知道淮军的艰难,也让他吴某人睡不着觉的时候,摸着胸口也想一想。”
“松岩,真不愧是同年,真是贴心贴肺,我替淮军弟兄先谢过了。我不管银子哪里来,能给兄弟们发一个月全饷,那就谢天谢地了。”对刘郇膏的这一招,李鸿章深为赞同。由刘郇膏出面说话,比他淮军来诉苦要强得多。
刘郇膏以海防同知的名义,与上海知县一道约请上海士绅商人到县衙议事。众人听说是为即将出战的淮军借饷,无不纷纷解囊。因为周边几乎都被太平军重新占据,上海已是风声鹤唳,而掌握上海财赋大权的吴煦竟如此对待淮军,众人都为淮军鸣不平。所以有不少人表示,借出的银子不要了,算是捐给淮军。
这事在上海闹得沸沸扬扬,薛巡抚自然有所耳闻,所以着人叫吴藩台过府说话。吴煦自然已经知道刘郇膏出头为淮军借银子的事,只恨姓刘的多事。
“吴兄,你这事办得不漂亮,经刘分府这么一闹,把你我都架到火上烤了。如果淮军失利,沪上士绅都把账记到你我的头上。如果淮军胜了,大家会交口称赞,无粮无饷还能打胜仗。”
吴煦有些气愤道:“哪里无粮无饷了,淮军到上海不到三个月,三个月的饷已经拨付,怎么是无粮无饷?”
“这话你和我说没用,现在上海中外人等都知道淮军即将出征,却苦于无饷。上海海关、厘卡月入多少,外人无从知道确数,但大家也会粗略计算的。我劝你还是拿上几万两银子,立即送到淮军粮台。”薛焕又道。
“那算是借还是拨?”吴煦反问了一句。
“是借是拨我不过问,总之要给淮军送银子。”薛焕补充了一句,“没想到英法军和常胜军会吓破了胆,如今上海唯一指望的就是淮军了。淮军胜了上海得保,淮军若是败了,上海可真有陷落的可能。如果真有那一天,我这个主官不是被长毛杀掉,就是被朝廷要了脑袋,当然还有第三条路可走,就是学徐抚台自杀报国。至于你这署理布政使,走哪条路我就不知道了。”
“我这个署理,只能夹在风箱里两头吃气。”薛焕这么一说,吴煦背上直冒冷汗。无论他愿不愿意,眼下只能盼淮军大胜一仗。
河南省人民医院,知名专家名医(一)!
河南省人民医院(郑州大学人民医院、郑州大学第二临床医学院)位于郑州市纬五路7号,始建于1904年,占地140亩,是一所三级综合医院,是郑州市医保定点医院。
朱良付
1:朱良付
主任医师,硕导,脑血管病急救学组负责人。广州中山大学附属一院神经内科脑血管病专业硕博连读毕业,在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卒中中心(UCLA stroke center)学习一年余。
擅长脑血管病的内科防治和介入诊疗(如脑血管造影、动静脉溶栓、取栓、颈动脉和颅内血管支架成形、颅内动脉瘤介入栓塞等)。熟悉神经系统炎症、脱髓鞘病、头晕、头痛、睡眠障碍、变性病、遗传病、癫痫病等常见病诊疗。已参与发表国内外论文40余篇,主持和参与省级及国家级科研基金多项。
武海英
2:武海英
医学博士,硕士生导师。现任河南省人民医院产科主任。任中华医学会河南妇产科分会委员、中华围产医学会河南分会副主任委员、中国促进自然分娩委员会委员,河南省妇幼保健协会高危妊娠副主任委员,河南省医疗事故鉴定委员会成员,获欧洲及国家级盆底疾病诊治资格证书。
擅长妊娠合并症的诊治(如前置胎盘、胎盘植入、瘢痕妊娠、妊娠期高血压疾病、妊娠合并心脏病、妊娠合并肝炎等)产科重症孕产妇救治及胎儿宫内治疗(复杂双胎的诊治,胎儿镜下激光凝固治疗双胎输血,射频减胎,宫内治疗等);擅长复发性流产,不良孕产,胎儿生长受限等的诊治。发表国家级核心期刊论文40余篇,省厅级科研项目6项。
高丽
3:高丽
河南省人民医院首席专家,主任医师、博士、留德,研究生导师,河南省优秀专家,中国儿科医师奖获奖者。
擅长诊治儿科各种疑难病、尤其小儿神经、癫痫,遗传代谢病、早期儿童发育、营养性疾病。
史长松
4:史长松
硕士,硕士研究生导师。现任河南省人民医院儿科主任,儿童重症监护病房主任,是中国医师协会儿童重症医师分会呼吸危重症及机械通气专业委员会委员,河南省医学会重症医学分会儿科学组副组长,河南省中西医结合学会儿科分会副主任委员,河南省医学科学普及学会儿科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河南省医学会儿科分会委员,河南省医师协会儿科分会常务委员,河南省医学会变态反应分会委员,河南省医院协会会员,河南省预防接种异常反应鉴定专家组成员;《中华实用诊断与治疗杂志》编委。
自1997年至今共发表论文40余篇,获厅级科研成果奖一项,厅级科技攻关项目结题一项,承担河南省科技厅科技攻关项目一项。参编专著一部。正在参加2017-2018年度由哈佛医学院和中国医师协会联合举办的全球儿科领导力课程学习。带教在读硕士生2人,已经培养在职硕士研究生1名。
主要从事儿科临床工作,擅长儿科常见病、多发病尤其是消化系统疾病、呼吸系统疾病及危重症的诊治,能正确分析及处理儿科疑难、危重病。依托河南省人民医院强大的综合实力,成功诊治了许多疑难、危重病例,如:先天性肝内胆管囊状扩张、门静脉海绵样变性合并上消化道大出血、小肠血管瘤病、铜绿假单胞菌败血症、暴发性紫癜、暴发性心肌炎、契冬综合征、肝豆状核变性、脑结核球、先天性细胞免疫缺陷病合并卡介苗接种后播散性结核病、结节性脂膜炎等。
张家洁
5:张家洁
新生儿重症监护室主任。
专业特长:擅长危重新生儿救治和儿科消化系统疾病诊治,尤其擅长新生儿围生期脑损伤(缺氧缺血性脑病、颅内出血、早产儿脑损伤、胆红素脑病等)诊治。
张豫华
6:张豫华
主任医师,河南省人民医院儿科原副主任。1983年8月河医本科毕业。一直在河南省人民医院儿科从事临床工作。2000年6月任儿科副主任。2004年被评为省医院“临床业务技术标兵”,2005年被评为省医院“50佳职工”,同年当选为河南省儿科学会常委。2006年获省医院 “十佳医生”称号。2009年第二十一次河南省儿科学会当选为副主任委员。曾获省及厅科技成果奖三项,正在开展临床科研多项,参与编写专著三部,参与撰写论文30余篇。其中国家级杂志和核心期刊刊登20余篇。现任河南省儿科学会副主任委员,河南省儿科学会心血管学组副组长。河南省病残儿鉴定委员会成员,河南省及郑州市医疗事故专家鉴定委员会成员,河南省预防接种异常反应调查诊断专家组成员,河南省药品评审专家。河南省卫计委高级职称评审委员会成员。
能解决本专业各个系统疾病疑难复杂问题,特别对小儿心血管疾病如:心肌炎、心肌病、心内膜弹力纤维增生症、川崎病、心力衰竭及心肌致密化不全及小儿呼吸系统疾病如各种肺炎、哮喘、反复呼吸道感染、慢性咳嗽等有更深入的研究。
刘慧娟
7:刘慧娟
儿科生长发育亚专科主任,1992毕业于武汉同济医科大学,95年获医学硕士学位。毕业后一直致力于儿童生长发育领域,现任中华医学会河南省儿科内分泌遗传代谢学组副组长、河南省医师协会小儿内分泌遗传代谢学组副组长、河南省预防医学会儿童内分泌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河南省预防医学会妇幼保健学会副主任委员。擅长儿童生长发育障碍、遗传代谢内分泌相关疾病的临床与研究工作,临床工作经验丰富。擅长各种原因所致的矮小症、性早熟、青春期发育延迟或不发育;甲状腺疾病、肾上腺疾病、儿童和青少年肥胖症等。
王广科
8:王广科
科主任,鼻科主任,教授,知名专家,郑州大学、河南大学、锦州医科大学研究生导师。
擅长纤维鼻咽喉镜、鼻内镜的操作技术,对声音嘶哑、鼻炎、鼻窦炎、鼻息肉、鼻肿瘤、鼻中隔偏曲等疾病的诊治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发明国家专利2项,发表论文30余篇,出版专著3本,获科技成果奖3项,承担省科技攻关项目4项。
9:马崧
教授,知名专家,1983年毕业于河南医学院,获医学学士学位。现任河南省医师协会耳鼻咽喉-头颈外科分会会长,河南省医学会耳鼻咽喉—头颈外科学会副主任委员,河南省医学会变态反应学会委员,河南省无喉者康复协会常务理事。从事本专业临床工作20年,具有系统的理论和专业知识,了解国内耳鼻咽喉—头颈外科专业现状及发展趋向。积累了丰富的临床工作经验,熟练掌握本专业各项操作技术,擅长诊治耳鼻咽喉科常见病及疑难病,有较强的抢救诊治急、危重病人的能力。
刘广芝
10:刘广芝
博士,教授,硕导,河南省优秀专家。2001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医学部,获妇产科学博士学位。2007年前往美国安德森癌症中心进一步研修妇科肿瘤1年余。回国后依托国外所学,积极开展新技术、新业务,尤其擅长妇科肿瘤及妇科内分泌疾病的诊治。先后获得“第十六届河南青年五四奖章”、“河南省卫生科技领军人才”、“第十二届河南省青年科技奖”及“中国医院优秀CIO”等荣誉称号。现为河南省医学会妇产科学分会、妇科肿瘤学分会副主委,河南省妇幼协会盆底专业委员会主委,中华医学会临床流行病学和循证医学分会青年委员会副主委。《Asia Pacific Journal of Clinical Oncology》、《中华产科急救电子杂志》、《河南医学研究》等杂志编委。国内核心期刊和SCI收录期刊以第一作者及通讯作者发表论文30余篇,影响因子数累计40余分,单篇最高分值14.697分。
张菊新
11:张菊新
硕士生导师、主任医师,技术二级,河南省人民医院首席专家、妇儿医学部主任,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知名专家、河南省医学会常务理事、河南省医学会妇产科分会主任委员、河南省肿瘤学会副主任委员、河南省优秀专家,2008年感动中原十大人物。从事妇产科临床、教学、科研工作30余年,擅长危重复杂妇产科疾病的诊疗,对妇科肿瘤的手术和宫腔镜及腹腔镜治疗妇科疾病造诣颇深,对保留生育功能的妇科疾病治疗、妇科盆腔脏器脱垂疾病的手术治疗、女性的矫形手术以及各种阴式手术有独到之处。工作以来共撰写论文30余篇,编写专业著作3部,获省部级科研成果二等奖4项。
王悦
12:王悦
主任医师,医学博士,博士生导师,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中原名医,河南省“三八”红旗手。河南省人民医院妇产科主任、妇产科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基地主任,妇产科教研室主任。
从事妇产科临床、教学、科研工作三十余年,具有丰富的临床实践经验,擅长危重复杂妇产科疾病的诊疗,宫颈癌、子宫内膜癌、卵巢癌、癌等妇科恶性肿瘤经腹或腹腔镜微创手术治疗,妇科恶性肿瘤保留生育和生理功能手术治疗, 妇科恶性肿瘤规范性化疗,妇科良性疾病的腹腔镜微创手术(如子宫肌瘤、子宫内膜异位症,卵巢良性肿瘤等),及盆底功能障碍性疾病的手术和康复治疗。
13:薛焕洲
教授,医学硕士,博士生导师,外科医学部主任,肝胆外科主任。从事肝胆外科临床与科研工作三十多年,对原发性肝癌、肝脏良性肿瘤、肝硬变门静脉高压症、布-卡氏综合症、胰腺炎、胰腺良恶性肿瘤、胆道结石、胆管囊肿、胆道良恶性肿瘤和脾脏良恶性病变等均有深入地研究。不断开展新业务新技术,填补了多项省内或国内空白。1996年带领肝移植小组在我省率先开展了原位肝移植术。获得省级科研成果奖6项。先后获得全国省级综合性医院“十佳医生”、河南省卫生系统“先进个人”、国家级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等荣誉称号。平均年手术例数1000余例,由于突出的临床工作成绩,2009年被评为“十大标兵”。核心期刊发表专业学术论文60余篇,获得科研成果奖6项。
李德宇
14:李德宇
教授,医学博士,研究生导师。河南省人民医院大外科教研室主任、外科住培基地主任、普外科主任、肝胆胰腺外科主任、肝脏与门脉高压亚专科主任。从事临床工作三十年,在肝、胆、胰腺肿瘤的临床诊治方面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尤其在肝门部胆管癌和胰头癌的手术治疗上具有独到的心得和良好的效果。近年来致力于精准和微创理念在肝胆胰外科中应用和推广,能熟练行腹腔镜下胰十二指肠切除术、腹腔镜下肝切除术、腹腔镜脾切断流术、腹腔镜胰体尾切除术等,取得良好的临床效果。编写医学专著6部,撰写学术论文50余篇,取得省级科研成果5项,承担省科技项目8项,省卫生厅科研项目2项。研究方向:肝脏移植、肝癌的基础与临床研究、肝胆胰脾外科微创精准手术的临床应用研究。
15:尚佳
教授、硕士生导师,河南省人民医院感染科主任医师,目前主要从事专业为肝病及感染性疾病的诊疗及相关基础研究。国家临床重点专科及河南省慢性肝病防治院士工作站学科带头人,河南省肝病治疗中心主任,河南省肝病重点实验室主任。
王浩
16:王浩
主任医师、二级教授、国家级知名专家,主要擅长治疗高血压等。
李玲
17:李玲
省级知名专家,医学博士,主任医师,高血压科副主任。河南省学术带头人,河南省“555”人才。美国乔治华盛顿大学医学院访问学者。长期从事高血压及其相关疾病的临床与科研工作,在高血压疾病的预防、诊断和治疗工作中有比较高的造诣。擅长原发性高血压与继发性高血压的鉴别诊断与治疗,尤其在难治性高血压、代谢性高血压、老年高血压、发作性高血压等特殊类型高血压的诊断和治疗方面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发现罕见基因突变的高血压病例数例,在学界有一定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对患者热情周到,医术和医德受到患者的一致好评。
郑稼
18:郑稼
教授、主任医师、博士生导师。国家级知名专家,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河南省人民医院骨科教研室主任;骨科行政主任;关节外科主任;一直专注于国内外关节外科领域的前沿与发展,在髋、膝等关节置换,DDH及复杂的髋、膝关节置换,人工关节翻修等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曾先后到德国、英国、美国等国家研修及学者访问,在国内具有很高的知名度。
高延征
19:高延征
主任医师,二级教授,博士后导师,国家级知名专家,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及河南省人民政府特殊津贴,河南省学术技术带头人,骨科党支部书记、脊柱脊髓外科主任、学科带头人,兼任郑州大学第二临床医学院外科教研室主任,河南省脊柱脊髓病诊疗中心主任,河南省骨科创新转化与3D打印重点实验室主任。专业特长:各种脊柱、骨关节疾病诊治,尤其擅长颈椎病的治疗,在枕颈部畸形,寰枢椎脱位、颅底凹陷症、强直性脊柱炎、脊柱侧弯等疾病的手术治疗,以及人工智能、机器人、导航辅助精准化、智能化、微创化脊柱手术方面居于国内先进水平;对各种复杂的脊柱畸形、骨折、椎间盘突出、腰椎滑脱症、椎管狭窄、脊柱结核、肿瘤等各种疑难疾病的诊治具有丰富的临床经验。
陈书连
20:陈书连
党员。留法学者, 博士,骨科主任医师,硕士导师。1984年7月毕业于新乡医学院;1997年7月获得郑州大学医学院读研究生获得硕士学位。1997年7月-至今 河南省人民医院骨科工作。2012年获得郑州大学医学院博士学位。期间89年2月-90年2月在河南科技大学一附院外科进修1年;2000年2月-2001年2月赴解放军总医院进修,专修人工关节置换、脊柱外科和骨肿瘤的保肢治疗; 2004年11月-2006年11月赴法国冈城大学医学院进修学习脊柱外科和脊柱的微创治疗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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